殿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之声,很快一个人便被一群侍卫扭送进了金龙宝殿。
陈慕襄看向那人,心脏差点没从咽喉里蹦出来。
被抓住的人正是钟沉,只是和方才见过的不一样,他身上有打斗过的痕迹,衣服被刀剑破坏,一些伤口渗出的鲜血染脏了漂亮的灰色绸袍,脸上也有两处刀伤。
陈慕襄看着打从心眼里疼了,是自己害了他。
“正是此人,今日闯入凌黎殿的正是此人!”
李嬷嬷在见到钟沉的第一眼便一口攀咬了上去,皇子她惹不起,这个人她还惹不起吗?
“李嬷嬷,那另一人呢?是不是陈慕襄!”七公主陈慕梨连身为公主的礼仪风度都全然不顾了,像个泼妇一般蛮横地指着一旁的陈慕襄,并且直呼兄长的名讳。
“这个”李嬷嬷看了一眼金玉池和皇帝老儿,接着说道:“另一人老奴没有看清,想来应该不会是三殿下。”
金玉池却是保持着职位假笑,定定地看着钟沉,然后迈着款款莲步走过去,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的时候,一扬手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真是好大胆的贼子,连公主的寢殿也敢乱闯。太师,不知按照卫朝律例,私闯公主寢殿行窃,应该如何处置?”
“当立即处死。”太师回答。
陈慕襄浑身一震,如坠冰窟。
如果因为她的一时荒唐害死了忠于自己的钟沉,那么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她初来这个维度,哪里知道三皇子陈慕襄的处境这么艰险,稍有一步行差踏错便招来这样的祸端。
还没享受到当皇子的福利呢,就先收到福报了,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钟沉若是死了,以后身边就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了,要弄死她便也容易许多,看来这金玉池果然没安好心。
自己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养子,怎么会连与之朝夕相处的护卫都不认识,显然是故意将他捉住发难。
钟沉全程一言不发,任由金玉池的巴掌狠狠地落在脸上,转过被打偏的脸颊,可以清晰的看见上面露出五根手指的巴掌印。
陈慕襄拢在袖中的手暗暗捏紧了,这一巴掌她可记下了。
贝齿紧咬着下唇,心中万千冗杂思绪涌过,却迟迟想不到不用大伤元气便可救出钟沉的办法。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闯入皇宫的蟊贼拖出去斩了!”七公主急忙吩咐侍卫,命令他们杀了钟沉。
“是!”两名押着钟沉的御前侍卫齐声应是,架起钟沉的双膀往外拖去。
“慢着!”陈慕襄忽然开口了,眼眸中的懒散无谓一扫而净,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与不容置喙的威严。
此时的陈慕襄方才有了点皇子的样子,她一脸严峻的表情硬生生把两名侍卫给吓住了,然后只见陈慕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头朝着皇帝噗通一声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像是一只被吓了一跳的猫,皇帝脚下一崴,左右看了一眼整理了下衣冠仪容,终于对她说出了第一句话。
“此人不能杀。”陈慕襄吞吞吐吐地说。
“为何?”皇帝老儿纳闷地皱起眉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太师和七公主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金玉池则站在一旁,视线在钟沉和陈慕襄身上来回打转,最终抬袖掩唇勾起一笑。
唇亡齿寒,她现在最大的倚仗便是钟沉,若是钟沉一死,她只怕今晚就得歇菜。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哪怕用最难看的嘴脸,丢天大的人,也要把钟沉保下来。
“三殿下为何要包庇此贼?”太师捋着胡子,大为不解。
七公主抢道:“因为他们就是一伙儿的!”
陈慕襄却看向陈慕梨,一脸正经道:“七妹妹这么凶狠的性子,我真替未来的七驸马感到悲哀。”
“你放——!”陈慕梨忽然止住了,没有把屁放出来。
“莫非真如梨儿所说,襄儿与此贼是一伙不成?”金玉池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痛心疾首地说。
皇帝用万般嫌弃的眼神看着她摇了摇头,眼不见为净地背过身去。
陈慕襄看了眼渣爹,又看了看装模作样的金玉池,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后的日子铁定不会太平了。
“他是我身边的人,你们不能杀他。”深吸了口气,陈慕襄居高临下地望着被押着跪在地上的钟沉,然后拨开御前侍卫,将他扶了起来。
“果然是你指使的?!父皇,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了,三皇兄逃课后便去我寢殿偷盗,并打伤李嬷嬷。此事有损我皇家颜面,还请父皇重罚!”
陈慕梨一看她承认了,立马趁热打铁坐实了她的罪名,要求皇帝严惩陈慕襄。
金玉池也及时落井下石道:“襄儿你可知自己代表着什么?你丢的不仅是皇家的颜面,还有卫朝万千百姓对你的期望。”
厚脸皮的功夫陈慕襄已经练到家了,半天下来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仿佛他们说的是别人,不管自己的事。
可一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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