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钟沉却沉不住气了,赶紧挣开了陈慕襄拉着他的手,对所有人说道:“我与三皇子素不相识,闯寢殿行窃打人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他无关!”
陈慕襄脸色变了,急忙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拉近到自己的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你疯了?我是在救你。”
钟沉却只说了八个字就让陈慕襄哑口无言,“我这也是在救殿下。”
“毋须多言!将他拖出去处死,容襄殿的奴才还没死绝就把你们的主子拉回去!”皇帝转过身来,指着纠缠不清的陈慕襄和钟沉。
行,那大家就都别活了。陈慕襄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决定用个伤敌一千自损一万五的法子。
“杀了一个我还可以再找一个,全天下的男人这么多,父皇你杀得过来吗么?”
这句话在一瞬间便脱口而出,犹如一道闪电击中了所有人的天灵盖儿。
皇帝老儿脚下一个趔趄,急忙指着她的鼻子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皇,我说他是我身边的人,不光是在我身边。还在床边、枕边、怀里边。”
一边的钟沉神色瞬息万变,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这话说得极其叛逆,纵使皇帝觉得自己不是她的亲爹,也觉得快要气死了。
“你!你这个逆子,他可是个男人,一个男人!”皇帝老儿几乎暴跳如雷地说完这句话,然后便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扶着桌子喘起气来,旁边的贴身太监来给他拍背顺气。
太师白眼一翻,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他们卫朝的吉祥物居然是一个断袖,这叫他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
陈慕襄就是摸准了皇帝死要面子的性子,连被戴绿帽这么大的事都能瞒上小半辈子,那么他这个三皇子是断袖的事肯定也是断不能传扬出去的,更何况她可是一国之吉祥物,她成了断袖那么整个卫朝的颜面就没地方搁了。
“父皇你若是杀了他,我便在整个京都张榜布帖,告诉所有人,我陈慕襄是个断袖,不光如此,还要抢夺良家少男,做我的禁脔,充实后院。”
皇帝已经听不下去了,抓起桌上的砚台就朝陈慕襄砸过去。
谁料陈慕襄轻轻一弯腰就避过去了,那砚台却砸在了后头的金柱上,墨汁四处飞溅,染脏了金玉池的华裙。
“哎呀!”金玉池叫了一声,急忙躲开几步。
身边的宫女帮她抬起裙摆一看,已经满是漆黑一片了。
看到他们互相伤害,陈慕襄心中很是痛快。
皇帝气得两只眼皮都在跳,指着陈慕襄大骂道:“滚!给朕滚回你的容襄殿!”
就这样,陈慕襄被罚御学殿洒扫七七四十九日,以及四十九日后关禁闭三月,整个容襄殿罚俸一年。
另外,因为怕打扰到金玉池娘娘休息,所以只在每一天的子时到卯时,须到瑶池宫的殿外罚跪三个时辰,持续半年。
当天回去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的样子了,陈慕襄还是习惯用现代的计时观念来看时间,一干太监宫女都垂头丧气地在殿外洒扫,说是德福总管说容襄殿最近肯定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需要好好打扫一遍。
陈慕襄也懒得管他们,把钟沉拉到屋里,拉着他坐下来,她东张西望地问:“药箱在哪?”
钟沉隔了很久都没有回答,陈慕襄回过头发现他正在定定地瞧着自己出神,于是又问了一遍,“我问你话呢,看到药箱了吗?”
“在南墙柜子里的第三格。”
遵循着钟沉的提示,陈慕襄很快就找到了药箱。
先是把钟沉拢共就一件的外衣脱去,然后随手扔在床上,然后吩咐宫女去打了一盆水来。
宫女小蝶进屋后看到钟沉赤着上身坐在桌前,衣袍被散乱地扔在床上,脸上一红,再加上刚才在金龙宝殿听到的,心里很难不乱想。
尽管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已经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不准将陈慕襄是断袖的事泄露出去半个字,否则就会被杀头。
放下水盆后小蝶便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先用清水和巾帕清洗一遍伤口,陈慕襄的眼神在钟沉美好的肉体上一一滚过,渐渐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钟沉连忙抢过巾帕,说道:“不必劳烦殿下,我自己来。”
“哎呀,怎么能让你一个伤员来呢”
“好了。”
话没说完,钟沉便已经快速地擦洗完了身上的伤口,因为动作太过粗暴,还把伤势给弄得更严重了点。
“你”陈慕襄有些无语。
也不多废话了,陈慕襄直接找出治疗外伤的药来,还有纱布。
将药粉倒在伤口上,用指腹均匀抹开,钟沉眉头逐渐凝聚到一块,陈慕襄注意到他皱眉,连忙轻轻吹了一口气。
“殿下。”钟沉忽然开口了。
“嗯?”陈慕襄正在专心给他上药,没头也没抬地应道。
“今日何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上药的动作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