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吉林的矿务局。
局长亲自来接见,鼓励他和一同分配来的7个大学生好好工作,争取进步。
然后他们就跟着人事科的干事出发了。
“从早晨乘卡车出发,晃晃悠悠,晃了一整天才到半山腰,天色已经转暗,但还有长长的一段路。”
“快到矿山时,居然坐的是驴车。到达矿山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那里根本没有灯呀!我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发呆了一夜,想来想去,就剩下想痛哭了。”
“不行!我决不能在这里耗一辈子。走!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捆上行李,逃跑了,跟做贼似的,一直跑到北京。我想怎么着这北京也是有同学啊。”
在他们等杨军的时候,草祥子绘声绘色向陈海涛描述着。
他摊了一下双手,哭丧着脸:“不过这下可好,户口没了,身份证也落在矿务局,我成黑户了。”
“咳,我不也没有户口?”陈海涛满不在乎地说。
“你跟我不一样。”草祥子说。
刚上大学,想入非非的草祥子曹祥钊单恋了一阵系花周欣灿,觉得没什么希望,想想自己癯瘦的不足一米七的个头,转而去追求同也姓曹的上海胖姑娘曹瑞芳。
校园里经常有他俩形影不离的身影。由于他俩站在一起个头一般高,胖瘦差距过大,经常成为同学茶余饭后的笑料,他们两个倒是无所谓,怡然自得。
不知哪一天哪位同学忽发奇想,觉得他的女朋友怎么看怎么像那个演虎妞的演员斯琴高娃,再联想到《骆驼祥子》故事,便管他叫祥子,又因为姓曹,久而久之念白了,草祥子成了他的号,叫响了。
逃回北京,草祥子最初借住在赵文斌宿舍,赵文斌通过自己工作单位的师傅亲戚的亲戚为草祥子找到这份卖小食品的工作,就是现在他总挂在嘴边上的看摊儿。
老板是北京籍的中年人,见到草祥子匆匆交代完工作,客气地搁下一句:这里比较辛苦,有点委屈大学生,便再也难见踪影了。
草祥子工作的这间小店是把楼梯斜口空地围起来,安个窗户,对楼门外窗口营业的,草祥子吃睡全在这不足5平方米的小屋。
每天早晨5点就有人敲窗户,晚上到12点才能消停,再盘货记账,真正睡觉要到1点以后。
钢丝床支在楼梯倾斜处的下面,睡觉翻身不留神头磕碰到楼梯上是常事。
一个月的起早贪黑,把草祥子熬得真就快成草秆了。生意也没有好,老板耷拉着脸,凑合给他150元钱,甩下话:“下个月再这么少,我就要关门了。”
拿着一沓小额票子,草祥子真恨死了,说不清恨谁。
今天陈海涛给他打电话,让他感到非常意外,真不知陈海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