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被一截截削断;
伤,一道又一道。
王恶已经疲惫得应对不了,眼睁睁看着那横刀斩断最后一截短棍,刀刃对着自己的咽喉划来,偏偏自己身体的力量已经使老,连半点闪避的余地都没有。
壮志未酬身先死,憋屈。
没能混到锦衣玉食,差评。
还没开荤,郁闷。
最最最遗憾的,是还没有给阿耶说上一个寡妇……
电光火石之间,王恶竟然闪过了这许多念头。
然而,横刀在濒临王恶的咽喉仅有一线之隔时,却戛然而止,冰冷的刀锋让王恶的喉咙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难道是王虎拼死阻拦?
不!
不是王虎,王恶绝对有理由相信,王虎这个傻子会奋不顾身的相救,但此时他被不良帅引开身形,纵使有心回援,身隔咫尺,却恍若天涯。
锃亮的槊尖抵在不良帅的眉心,压得他眉心渗出一滴血珠,马槊稳稳当当地停滞在半空,可见手持槊尾的那双手是何等的稳健。
浓眉大眼、鼻梁挺立、虬髯如飞,多么熟悉的面孔啊!
“大叔?”
喘过一口气的王恶王虎齐齐拱手。
“若非大叔及时出手,额兄弟怕是要去黄泉路上走一遭了。”
“兀那汉子,与官府作对,你可想清楚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真被官府追缉,难道你还藏头露尾的过一辈子?庇护匪人,可是大罪!”不良帅眸子里闪过狠厉之色。
路旁的柳树下,一个黑瘦的短须汉子着一袭圆领青衫,缓缓地踱了出来。
“很遗憾,你们蓝田官府真管不了他,胡国公秦叔宝的家将秦忠,莫说无罪,就是真犯了事,雍州府都管不了,至少得是大理寺才够得着。另外,秦忠此行,是奉皇命护送本官巡查雍州府,谁有那胆子给他定罪?”黑瘦汉子眼里锋芒毕露,不良帅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颅,避开他的眼神。
“至于说庇护匪人,呵呵,事情的始末都在本官眼中,岂容你颠倒黑白?秦忠,绑了他们,召集仪仗,进蓝田!”
秦忠出手,将这几名泼皮与不良帅都绑了个四马攒蹄,吩咐那三名出工不出力的不良人缴械,倒也没怎么着,只是让他们作个见证。
“敢问大人是哪位?”犹犹豫豫的不良人叉手询问。
不要怪他们现实,如果黑瘦汉子来头不够大,不能将蒋风云的靠山一举扳倒,那他们作见证的可就要倒了血霉,这可与做亏心事放水截然不同。
“听好了,这是御使台左御使魏……玄成大人!你们良心未泯,若是肯悬崖勒马,坦白一切,未必不能宽恕你们!若是心存侥幸,哼哼……”秦忠冷着脸威胁。
“不是老汉说你们两个娃儿,胆色是不错,可惜这棍棒功夫……稀碎!若是平日里稍加练习,断然不会被这三流的刀法杀得如此狼狈,几至性命不保。啧啧……”秦忠嫌弃的眼神让王恶略微膨胀的小心脏被浇了一勺冷水,不,是一大桶冰水啊!
“额滴个亲娘哩!要出大事!”远远看到百来号府兵押着不良帅、泼皮默然前行,虽然远远看到旗号,城门处的老卒仍旧心悸不已。
整个蓝田县的兵曹也只有近百号弓马手,且多半是未经战阵之辈,连匪都未剿过,面对如此劲敌,即便占据地利,仍旧能被一鼓而下!
这样浩大声势的队伍进入蓝田,嗬嗬,不知道有多少人倒霉,多少人头又得挂城墙上?
不知为甚,老卒心头竟然浮现出一丝迫不及待与一丝……幸灾乐祸。
早有人跑去县衙禀告,于是县令、县丞、主簿以及六曹所属、三班衙役,林林总总数十号人到城门处迎接御使莅临。
县令陈灯心头,痛快与痛苦并存。
呵呵,铁打的吏目流水的官,这两年时间,堂堂的正堂官被县丞这佐官联合六曹吏目架空,几如傀儡一般,得意吧?猖狂吧?看看如今这闯下大祸的样子,该是你们的末日了!
遗憾的是,被举荐到县令的位置,还从未施展抱负,就得灰溜溜走人了。
看到王恶一身斑驳的血迹,萧胜忍不住从蓝田官衙的行列中出来,发出生平最强烈的咆哮:“葛郎中,你个瓜皮快出来给娃儿止血包扎!晚一息,本教谕发誓,让你再也不能在蓝田开医馆!”
城门旁边的医馆内蓦然冲出一道瘦小的身影,葛郎中以脱缰之势蹦到王恶王虎身边,粗暴的撕破上衣,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教谕,小老儿幸不辱命!”葛郎中得意地抬头。“额家那瓜娃子,就请教谕多用心,该揍就揍,额绝不含糊!”
萧胜重重的拍了葛郎中的肩头,大步向前,走到府兵放下的不良帅面前,一言不发,脚掌踩到他手上,来回碾了几下。
不良帅的惨嚎?不好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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