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去,“真的,我家有五万。”
“苏夏,你好傻。”袁咪咪倏然抽搭,眼泪滚热,被苏夏的善心感染了,“不用了,我只是回去看看。”
“不要这样,真的我可以帮你。”
“谢谢你。”袁咪咪感动地一再抽噎。
这时袁咪咪接到一个电话,脸上写满了惊讶。
怎么会过来?怎么过来的?容不得多想,她们快速回去,来到了老师办公室,看到了一个衣衫老旧的中年男子,第一眼就是病怏怏的样子,个头高大,一身瘦弱,满脸的皱纹,说话有气无力,这样子倒像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
他紧紧拽着一大麻袋,仿若那些是他的宝贝。
“爸,你怎么来了?”袁咪咪语气生硬,感觉到窗外同学的冷眼和嘲笑,让自己很没面子。
“你好叔叔,我是袁咪咪的同学。”苏夏礼貌寒暄。
中年男子一腔东北调,对着苏夏点点头,时不时咳嗽,转身走向了她,笑容虚弱,“咪咪啊,爸的病好不了,就不要浪费钱了。”
“不行,叔叔,我有钱可以治病的。”苏夏搭话,袁咪咪火气更大,“苏夏,没你的事,爸,你来也不说一声。”
“叔叔这么老远托病来看你,你不应该责怪他的。”苏夏劝说她,这不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态度。
目视一眼苏夏,袁咪咪气结。
倒是中年男子解围,苦笑着:“这不怪她,是我没告诉你们。”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也是我不该来,是我拖累你,我没用……没找到你母亲……我…该死!这是从老家带的辣白菜,你尝尝吧!”
“不要说了!”袁咪咪激烈打断。
他老泪纵横,望着袁咪咪一再犯难,“我只想看看你……孩子……”转身对视苏夏,一脸谢意,“不用你的钱孩子,我的病好不了……”说着再次异常地咳嗽。
在场的人情绪低落,暗暗议论袁咪咪的不孝,老师呵斥道:“袁咪咪,这是你对你爸的态度吗?你爸千里迢迢来看你,你非但不感激还责备,老师平时怎么教育你的?尊敬长辈,孝敬父母,你都忘记了吗?”
所有人气愤,对她的行为不满,苏夏站出来为她辩解:“可能咪咪太过于伤心了,老师就不要责怪她了。”
许久,袁咪咪调整心口酸涩的情绪,长吁一口气,“是是,是我不对,可是爸,你怎么跑这么远?你应该多休息的。”
他粗笨拭去眼泪,隐藏身体异样笑得欣慰,“谢谢老师同学,我没事的。”特别走向了老师,诚挚鞠躬道:“老师你辛苦了,以后麻烦老师多多教导我的女儿了。”
“要不你暂时住旅馆吧!”老师一再点头然后提议道。
“要不…先住我家吧!”一个生病的人在外住旅馆不安全,可以暂住自己家,然后再作打算。
苏夏想打消他们的顾虑:“有我父母照看叔叔,会更放心的。”袁咪咪父女感激不尽,激动的不知说些什么。
苏夏总想,这是应该的。
老师考虑再三,最近同意,“那麻烦苏夏你们一家人了。”
这么伟大的父亲,难道不应该得到妥善安置吗?果真父爱重如山,以后要好好孝敬自己的父母。
苏夏心想父母明白事理,果然听说女儿的同学来家做客,连忙好酒好肉招待,一点不敢怠慢。
苏夏也讲了袁大叔的事情,这是怎样的家庭?要让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来承担。
最苦的还是袁大叔,所有的怨言只能吞进肚子,为了让袁咪咪上学,进煤炭当矿工、工地上搬运工、管道淘理工等都是高危险的工作,怎么不得病呢!
“进医院吧!这病拖不得。”父母甚是着急,看着日渐消瘦的他,心里难受。
“不要那么麻烦了,我能挺过去。”他总是如此说。
那天深夜,苏夏叫袁咪咪过去,说她父亲有事要交代。
他们悲怆过度,袁咪咪一股气冲了回来!
“孩子,你要好好的啊,好好的啊…”
袁咪咪失声裂喊,“爸,爸…你不能死!”
“孩子,我对不起你母亲…还有你…”袁咪咪最终哭累了,看着床上的父亲,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安详。
袁咪咪承受不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开始发泄情绪,开始胡言乱语,“你们是怎样对待我爸的?爸,爸……你不能死…”最后的依靠就此瓦解,袁咪咪的心底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几乎心痛地不能呼吸,只能默默地苦干眼泪,发呆一地。
是的,袁大叔就这样离世了。
情愿生前把钱留给自己的女儿,也不愿为了一丝希望动手术治病。
父爱,崇高。
苏夏几晚睡不着,整个人恍恍惚惚,眼看袁大叔病逝,自己却无能为力。
特别是袁咪咪,她承受的太多,以致于神经特敏感。
苏夏凝视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似乎隐藏着太多不敢触摸的心事。
很想替袁咪咪分担,可惜她根本不稀罕。
不管怎么样,生活都要继续,袁咪咪,你要好好的。
苏夏最后的话,但愿天堂的父亲能够保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