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金七娘脸色苍白的坐在床前,她的掌心已经布满针眼,细细一数,约莫有十一个。
阿鸾看着苏兮进来,以眼神询问她如何?
苏兮点头,转而看着金七娘问道:“章突身边的道士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
她不能用水镜去窥探一个跟她没有因果关系的人,但从金七娘的过往中,又没有那么详细的关于道士的部分。
即便是章突,也都是匆匆数面。
苏兮甚至不知道在金七娘心中,谁才是最重要的。
金七娘虚弱地看着苏兮,良久才动了动双唇说道:“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是从蜀中来的高人,即便给他钱,他也依旧是破衣烂衫。”
那人是章突带来的,就在章突找到她的两个月后,她就见到了道士。
不过也就那一次,之后很长时间都没见过,直到她被取精气那日。
“你身上的玉璧曾让他见到过吗?”苏兮再问。
金七娘想了想点头,“我在妓家没有可信的人,所以玉璧基本都是戴在身上,有一次被章郎看见,第二日他便告诉我说这是宝物,一定要保管好,我猜是他告诉了道士吧。”
苏兮嗯了一声,所以最后疑点就落在了道士身上。
玉璧苏兮送出去的不多,尤其是开元之后,一年也不过就那么点,即便那时候有道士知晓,活到现在也不算小。
而在水镜中瞧见了一眼,那道士不过而立之年,尚算年轻。
“蜀中多修道名士,当年玄宗朝入宫讲道的司马承祯便是其一,他既然是从蜀中来,想来也是颇有些本事的。”
苏兮走到桌前坐下,姿态微微有些闲散,“七娘遇上这样的高人,难道没想过求一些什么吗?”
金七娘眉宇间渐渐凝聚出一丝怨气,丝毫不遮掩地说道:“若真是高人,缘何与人合伙害人性命,我看不过是妖道罢了。”
她那般遭遇,都是拜那二人所赐。
自恢复至今,她每每午夜梦回都惊出一身冷汗,仿佛那段时间是在地狱度过般,稍一回想,就万劫不复。
所以她越发痛恨起章突和那道士,恨不能将他们挫骨扬灰。
只是这种有些扭曲的恨意金七娘谁都没告诉,她将此隐藏得很好。
她想,哪怕只是在心底恨一恨那两个人,也会让她觉得痛快。
苏兮不置可否,看着窗外日光微微倾斜,出言提醒道:“可以了,该喂他了。”
金七娘一下子将自己的思绪回笼,周身笼罩的怨气霎时收回,忙起身拿起银针继续往自己伤痕累累的掌心刺去。
这一滴下去,黄雀周身羽毛尽数消失,他看上去就如同当初在桃花树下眉飞色舞的少年一样,看着就让人觉得暖心。
“还有最后一滴。”金七娘无力地顺势坐在床边的地上,身上一阵阵冷汗往外浸,但她没有那种失去生命的慌乱感。
能保住自己不受伤害,又能弥补愧疚之人,金七娘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值。
“嗯,最后一滴,待此事了解,你们就再无瓜葛了。”苏兮上前递给金七娘一杯茶,那十三滴掌心血并非普通血,里头蕴含着黄泉花的力量,这般从身体里抽离,她势必要受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