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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禄街槐柳树,水井前。
眼下和昨夜观井的陆汐一个姿势的曹家大公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水井,身侧是一同陪着的曹二小姐,满是羞赧。
离得远些的便是水桶里的井水了。
水井仍是如先前陆汐所见那般,倒映不出井口的人面。只是不同于先前的地方则是在曹家大公子注视下的水面却是缓缓了聚拢成了一方画卷。
以水为镜,形似道门秘法,内含儒家高问。
那一轴画卷里呈现的是:
惊蝉巷一户不起眼的院落里有一高大少年轻拍一道蹲坐的清瘦少年,连着一并竖起了大拇指,虎口间满是厚茧。
清瘦少年向着高大少年似是在说着些光怪陆离的醉酒梦话。清瘦些的少年讲的那叫一个一板一眼,不过少年愈是如此,反倒是逗得身旁的高大少年前仰后翻,捧腹大笑。
微妙间隙里,依稀可见高大些的少年的手总是试图探一探瘦弱少年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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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端阳,你是不是不信?!”似乎是看到身侧笑得俯下身去的高大男子如此那般姿态,陆汐正了正神色,压低了嗓音问道。
看的一旁正灼灼注视自己的陆汐,林端阳也是突然收住了玩笑的模样,板起脸来的同时也是缓缓站起身来,答道:“信的,自然是信的~~”。
回答着的林端阳拖长了话音尾巴,还未等仍然呈着一副坐姿的陆汐继续讲那金甲神人,絮叨那劳什子的飞剑破空,便是再续上了一句“酒后胡言是肯定信你的。”,然后就是撒开腿跑。
正要起身追逐的清瘦少年便是吃了亏,方才缓缓起身的林端阳已然快要跑出院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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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公子在井里瞧见了缓缓行走在惊蝉巷的齐先生。
便是儒袖一挥,拂去了井面的画卷,泛起微微的涟漪。
扭了头,一副不尽兴模样的曹大公子看了眼自家小妹,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
“若是你换作了齐先生,这小巷子里头最愿意先见着的是先前哪位少年?魁梧些的还是清瘦些的?”
“若是换作了兄长,又该是怎般抉择?”不曾回答兄长的曹二小姐反倒是话锋一转,将皮球踢了回去。
令原来只当是一个玩笑话问问的曹二小姐没想到的则是自家以沉稳深思在外都搏有天大名声的兄长竟是不加思索的开了口。
“那个瘦些叫陆汐的少年!”曹大公子回的极为肯定决绝。
“为何兄长这般不喜林端阳”似是想要为自己心上人讨回一份余地的曹二小姐仓促开口,:“莫非兄长被方才端阳的瞪眼恼了去?”
曹二小姐的精巧可见一斑,未曾正面抛出自己的疑惑,却是以一种极为巧妙的办法行了激将。
语句之精在前而非后。
“他不曾说起向林端阳提到叶庆之......”面色平静的曹大公子丝毫不受自家妹子的激将。
女子心有玲珑,想来也是通晓了其中的寓意。林端阳若是听得陆汐提及叶庆之,本就对叶庆之心有芥蒂的林端阳自然不会一听就忘,暂且不提叶家前身有朝廷的监造留的后手会让林端阳吃了亏去。
倘若再大了去就是叶庆之这种兵家圣人转世与那林端阳沾了孽障因果,二人存一而活,林端阳定然九死一生。
“那个少年应该没兄长想的这般计算长远罢?!”身后是曹二小姐银铃般的话音,其中稍有的微颤。
曹大公子默不作声,一身儒袍猎猎生风,身前的水井有涟漪四散,身后的槐柳枝桠摇曳
应是有春风吹拂而过,
“信不信这一场梦,少年清醒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