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下的事情做好,不含糊,这等千载难逢的机缘,你大可一口吞下。”
男人脸上由着犹豫和惊喜之色混杂,但也仍然摆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毕竟这位大仙如今到底是不是好心提拔点醒自己,自己早已算是两头堵死,一条道走到黑了。
沈家家主缓缓开口:“如今这方小天地早已是名正言顺的一座破窑口了,哪怕是身为主人的齐明阳怎般缝缝补补,也都由不得外人‘凿壁偷光’,无济于事罢了。这等身不由己的事情,哪怕是你这等孤魂野鬼做了些上不得台面的落井下石,也都能逍遥法外!河伯河神,本就一字之差,倘若你敢努努力,能吞下这块圣人特意抛出的敲门砖,在儒家书院那边,你河神的身份算是坐稳了!”
“我与你这等阴间野鬼说了那么多,讲清楚理明白了优劣好坏,你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吧?”
“仙师的意思是在那齐先生赴死之际,我在这位先生背后再捅上一刀?”,男子弓着的脑袋微微抬起,试探性问道。
“你一个小小的河伯,也配?齐明阳必死早已成了定局,至于怎么死,死的如何,哪怕是连我豁出去性命也不过是把石子丢在江里,翻不起多大浪花,更别提你这种摇尾乞怜的小小孤魂,决定一位书院圣人的生死,恐怕如今坐在我这个位置的人都是要换成你这尊大神了吧?”
男人之前心生豪迈,自信回应,不曾想此时听到仙师的冷嘲热讽,心知不妙,立马求饶,池水里突起阵阵翻涌。
“实话与你说了吧,齐明阳死不死已经不用再说,怎么死我也不关心,也插不上手,只是这尊圣人躯体最后陨落到的归宿,我还是清楚的。换种说法,你儿子视为眼中钉的少年,曾经名字里不曾带有氵,你这位从前的监造大人恐怕是一清二楚的吧?”
如今虽是落得半人不鬼下场的前任监造大人,也是深谙一些阴谋阳谋,只是如今骤然被眼前仙师一言点醒,恍如隔世一般震撼,久久不敢发声!
“去吧,莫要耽搁!”
沈家家主挥了挥手,示意男人退下。
诚惶诚恐的男人如蒙大赦,化作一缕青烟,遁入水中,不觅踪迹。
.......
待到男人彻底不可寻之后,沈家家主从躺椅上站起身来,转过神背向池水,面朝院门,
身前赫然是一位背负双手的年轻道士,唇红齿白的模样,很是清秀。。
“听够了?”
“言语间可敕封江河神祇的大人物,小道自然是洗耳恭听,多多益善”
沈家杂货铺院门口,小道士言语中满是钦佩之意,
“仙师好大的神通法力,如今神道崩碎,三教主宰,仙师竟然可以在不惊动三教的前提下,擅自敕封一方河神,着实是让小道眼界大开!”
沈家家主冷笑一声:“你这等求天道的修道之人,岂会不知其中猫腻?以物易物,曾经不就是你这等窃取天道的道家修士和我们做的交易?”
“前辈谬赞了”,小道士微微一鞠躬,笑言道。
“要脸?”
“自然是不要的,不然用不了多久,怕是连小道的尸骸也是要被仙师算计了去。”
“哼!”,沈家家主怒哼一声,随即又开口问道:“你来的时候,余子休和你讲明白了?”
“自是如此”
“......”,沈家家主有些惊讶,
“你这小道倒是比起那个道祖来说,干脆利落得很。莫非你就是那个牛鼻子老道口口声声说着的那个一?”
“仙师慎言,如今可不是神道如日中天的年代了,要是这般对道祖不敬,恐怕镇口那位掌柜的算盘算出火星子,也都不一定保的下你.......”
沈家家主怒甩衣袖,虽是满脸愤懑,却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确实寄人檐下。
“姬轩辕,此番之行,你也是要分一杯羹?”
被称作姬轩辕的小道士,席地而坐,落座在院门门槛之上,仿佛世间万物皆为无妄的眼神,从归为平静的水面上逐渐移到蔚蓝如洗的天穹,答非所问。
“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哪怕是我等转世之人也要赞叹一声惊才艳艳的齐明阳,就这样自寻死路?你们施了阴谋的那份‘惭愧’,居然真的能让他这等人物舍了性命不顾?善恶之辩后本就一降再降的后圣一脉,到底图什么?”
“自己活的一地鸡毛,还总是见不得人间疾苦,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