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烨沉默片刻,抬头看了一眼谢嘉安,对上谢嘉安温和的目光,心头的畏惧和紧张稍有缓解。
“那一日,我饮了酒,举止失当,强带着人离开,而王姑娘惊吓之下,起了高热,等我醒酒之后,那时候她还病着母亲又锁着我不让我出门……”谢嘉烨苦笑了下,低声解释道,“后来我替王姑娘传了信给王家报了平安,想着等人身子好起来,就将人悄悄送回王家,免得落人口舌。”
“只是,没想到,这还没来得及将人送回去,便让大理寺……”
谢嘉安看着谢嘉烨一脸自责的模样,稍稍叹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他这位天性纯良柔软的族弟,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姑娘便是死在他所以为的孤弱王姑娘的手中。
他不忍心地看了人一眼,而后轻声道:“令闻,等你出去后,便正式向王家提亲。”
谢嘉烨的身子一僵,他怔怔地看着谢嘉安,而后尴尬地笑了笑,垂下头,低低地道:“也、也是,王姑娘同我在一起……我是该、该去……”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带着一丝不甘,好一会儿,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兄长,我听说兰亭序出了事,你帮我去看看,菊香她……我很担心她……我之前本就想去找她,当时都和她说好了,一定会娶她的,可是后来……我找人给她送信解释,她也没回我,应是生我气了……”
谢嘉安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怜悯,良久,他才徐徐道:“令闻,菊香姑娘,死了。”
谢嘉烨仿佛是听不明白谢嘉安说了什么,他睁大了双眼,迷茫地看着谢嘉安,颤着声儿,问道:“兄长,你、你说什么?”
“菊香姑娘,不幸……”谢嘉安看着谢嘉烨茫然的双眼中涌出泪水,他微微一顿,最后的两个字没有说完。
谢嘉安站起身来,他走到谢嘉烨的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低声道:“令闻,逝者已矣。”
他长叹一口气,看着失神落魄的谢嘉烨,有些话还是咽了下去,低低地交代道:“令闻,你与王氏女两情相悦,早有婚约,兰亭序偶遇……后边的事,你就照实说,令闻……”
谢嘉安看着谢嘉烨那心神失守的模样,他低下头,认真地道:“令闻,三叔母和婶婶现下禁足在家,你,好自为之。”
他的话说得简简单单的,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却半分不简单。谢嘉烨呼吸一窒,他看着谢嘉安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同王姑娘,两情相悦,早有、婚约”
散落在牢中的呢喃自语,带着一丝麻木与哽咽,令人闻之心酸。
同谢嘉烨这一头的牢房不同,王媗的牢房位置要更偏远一些,负责看守的狱卒带着王浩荣夫妇二人入内。顺着长长的甬道走下去,甬道两旁都点着明亮的油灯,不过这甬道虽然略微阴暗,却很干净。
牢房外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名护卫守着。行过一段时间,转过弯,便看到一间宽敞的屋子,不远处的门口有一名狱卒站起来,开口道:“请来人出示相关令书或者手谕。”
带人进来的官员将谢相爷的手谕递了过去,那名狱卒接过手谕,低头细细探查,随后抬眼看了一眼王浩荣夫妇,开口问:“谢家的手谕,王家的人?”
那名官员微微躬身,开口解释道:“里头是谢家未过门的媳妇,特请通融。小谢大人也来了。”
狱卒探究的眼神落在王浩荣和林溪云的身上,那双眼,仿佛是淬了冰的刀锋,森冷地刮过他们周身,令他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好一会儿,那名狱卒才轻轻地点点头,将一旁的钥匙取下,打开了外圈隔着的门,示意三人进去。
那名官员见狱卒并未将牢房的门钥匙递给他们,眉头微微一皱,但也没有与之争辩,而是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走过小道,林溪云不由得开口问道:“大人,小女她是在这里面?”
那名官员面上的神情很冷淡,他点了点头,道:“嗯,虽然戒备森严了些,不过也是为了里边的人的安全。毕竟入了大理寺,总归是有些说不清的罪过。”
“莫非大理寺会滥用刑罚?”林溪云心头一惊,脱口而出。
领着他们前行的官员面色一冷,眼神撇过林溪云,淡淡地道:“防的不是大理寺,而是某些想让他们死的人。”
听到这人的解释,林溪云陡然打了个寒颤,想着先前遇到楚延琛时,那平淡的提点。她心头对于闺女的担忧,油然而生。
官员带着人走过一百米左右,便见到一间牢房。牢房不大,却还是很干净的。只是光线略微昏暗,让牢房看起来略微幽森,而在这般幽森的牢房中坐着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
“媗儿。”林溪云疾步上前,隔着栅栏喊了一声。
王媗抬起头来,坐姿神态依旧端庄冷静,只是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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