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眼见父亲被推进了手术室,这才抱着膝头,缓缓滑落了下来。
警长不舍见她这梨花带雨的哭泣模样,到她身旁坐下,道:“程小姐,你也别太难过了,医生都去抢救了,我相信程先生是不会有事的。”他虽然心里对程墨苏有诸多不解,可是他看程墨苏这样子,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程墨苏点了点头,她是真的急了,才会在外人面前哭了起来。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擦干眼泪,穿上高跟鞋,整了整凌乱了的衣衫,仍然觉得有失礼仪,不好意思地笑道:“警长先生等等我,我去梳洗一番。”
警长点头应着,她浅浅一笑,起了身离去,转手进了洗手间,看着镜子中那苍白的容颜。如果爸爸真的死了……她不敢想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想再失去什么。打开水龙头,任那清凉漾在自己白皙的脸颊上,洗去刚才沾染上的血迹。
她伸手轻挽乌云,微点红唇,将那根玉白色的簪子点缀在乌发中央,朝镜子中的自己鼓励地浅浅一笑,便回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那警长愣愣地看着朝他走来的程墨苏,不觉痴了。微红眼眶下那双水色的眸子仍清澈透亮,整个人褪去了刚才的慌张,素雅间带着的几分忧伤又让世人忍不住地想要呵护。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缓过自己的心绪,这才道:“程小姐,你……”
“警长先生,我爸爸他怎么样了?”她不理会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急切地问道。
“这医生还在做手术呢,我相信程先生是不会有事情的。”警长连忙答道。她淡淡一笑,也不说话,虽然面上看起来平静,心里却是在七上八下着。
警长见她也不再说话,只得问道:“程小姐,今天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我和爸爸本来是准备前往美国,谁知道刚一上了船,就碰到了那个男人,幸好我父亲手疾眼快,在那杀手下手的时刻,将我搡到一边,朝那个人开了枪,可是爸爸也中了那个人的枪,所以就……”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直喉咙哽咽。警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两个人之间没了话,只能默默地等着手术结果。
春日的空气没有一丝凉意,可是她的心却冰冷的厉害,水色的眸子看着窗外的繁星,不由地想起了曾经。如果当年她听爸爸的话,留在了美国,现在爸爸就不会受这样严重的伤。可是世界上最怕的就是“如果”,最不会有的就是“早知道”。
手术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身穿绿色褂子的医生摘掉雪白的口罩,目光打量在程墨苏的身上。她不知道怎么了,心跳得厉害,竟感觉有一股压抑的气氛正在向她袭来,让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程小姐,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可是程先生失血过多,再加上长期思虑伤了身体根本,已经救不回来了。”
她怔怔地看着那医生嘴唇的一张一合,声音慢慢地消失了过去,她只觉得太阳穴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闹得她心慌意乱着,让她慢慢地,没有顾虑地,向冰冷的地板直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