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冬雪初霁,孤梅弥望。却不似往日冰冷刺骨,反而云晴风渐和,残雪并无多。
帝隐回来在屋内寻不得姒黎,便往河边寻去,往日她无事就喜欢在这钓鱼。
定睛望去,却见千里皑皑中,高枝寒梅烁烁,花间倩影似蝶迎雪舞,罗袖双双垂,惹君失了神。
“阿黎~”
他醉眼呢喃着,干脆席地而坐,掌间化出血檀咏仙琴,如鸣玉韵响琤琮。
姒黎莞尔一笑,染就香腮红云,随那涔涔筝乐翩然起舞。
但见她: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
美人早已醉君心,指间韵律也随之起伏跌宕,恰似高山流水,愈加劲急。
“嫂嫂真美啊…”一旁的白泽像小孩见到糖似的,驻足傻乐。
心下却暗自吐槽,不愧是天帝啊,就算找个凡人相伴,眼光也是相当稳的。
以芙一脸骄傲,“那当然,你也不看是谁的契主。”遂又拍了他脑瓜一下,“快给我折梅花。”
于是白泽噘着嘴白了她一眼,乖乖爬树去了。
两人均是灵兽所化,且都是神裔瑞兽,仅一上午便相处得跟两小无猜似的。白泽脾气又好,生得奶里奶气,以芙总是忍不住想欺负他。
这时,阿邦忽然慌慌张张跑来,打断了这一景郎情妾意,“不好了不好了!隐哥哥,毒潭又塌陷了呀!”
又陷了…
琴声戛然而止,帝隐咬着牙一言不发。半眯起眼,腮颊微微鼓起一瞬,温润的脸上此刻阴霾密布,隐隐呈出杀意。
白泽直接被他这副模样吓得楞在了树梢上,天颜震怒,这次相柳一事恐怕会牵连诸多神明。
众人都沉默不语,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
少顷,他冷冷开口:“白泽跟我走。”
“啊?”突然被点名,白泽吓了一跳,“哎哟”一声从树上摔了下来,惹得以芙捂嘴偷笑。
姒黎却是第一次见帝隐这样。整个人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威严,叫人心生畏惧,不敢窥望。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
他点点头,并未多言,带着白泽离开了。
第三次来到毒潭,不仅又陷了下去反而比之前面积更大。
帝隐皱着眉,再次召出息壤挥入潭中,阖目静待。
果然!不多时,潭中便发出“咕咕”的声响,缕缕黑水浸透而出,再次吞噬了那息壤。
三陉三陷,帝隐勃然大怒。
“这…”
白泽惊诧不已,这息壤可是上古法器,怎么可能镇不住相柳那区区地神,除非…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帝尊,此事太过古怪,不如回天庭彻查。”
“不必。”
他已了然是谁在搞鬼,昨日刚令二神收拾残局,今日便屡出状况。风姑自是无胆,可祝融就说不准了。
他最痛恨神明下界作乱,此番相柳之事与共工脱不了干系,祝融定是算准了他会重罚共工。索性暗使手脚,恶化事态,到时共工只有死路一条。
奈何没有实据证明就是祝融做的,况且现在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帝隐要让祝融与共工互相掣肘,就像他忌惮玉子妫,便用瑞姬牵制住,一个道理。
玉子妫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当年救他的,是女武神,也就是姒黎。
而瑞姬不过是早就芳心暗许,用计让他以为自己才是救命恩人。
此计正好被帝隐撞破,干脆顺水推舟成了这桩姻缘,也顺利将冥界这股势力收入麾下,压制魔界。
至于为何又将瑞姬关押在戮神殿,那都是后话了。
“传朕旨意,速召共工前来。”帝隐忽然开口,指间玉玦已化为旭灵剑,呼之欲出。
白泽以为他要屠神,仓惶跪倒在地求情,急得语速都快了许多,“共工虽多次触犯天条,可却是个治水奇才,功过相抵。且部族子孙繁荣,若贸然杀之恐生异变,帝尊三思啊!”
见帝隐不说话,反而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白泽惊吓叩首,“我这就去!”
不多时,白泽便押着共工来了,只见那共工被锁神链缚住,面色痛苦又惊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憨厚的跪在地上,朴实无华的大脑袋里全是问号,“拜见帝尊,不知小神…小神犯了何事?”
帝隐阴森森的盯着他,半天不说话,那迫人的天威压得共工把头埋得更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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