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担忧起来。
“嬷嬷不必担心,后宫里的女人,身份越是卑微才越不会引人注意,如此一来景丹与本宫倒是安全了许多。”银雪缓缓解下肩头厚厚的白狐锦绒披风,在胡嬷嬷的伺候下,卸下累重的满头珠环,才乏力的坐在榻炕上,舒展着极度疲乏的身子,并将早己准备好的手炉捂入怀中,懒懒的言道:“今日一大早便去了正和殿里,本宫还未见过博安。嬷嬷,让春蛾将他抱来,本宫瞧瞧。”
“是,老奴这就去。”胡嬷嬷应声,向寝宫旁的厢房走去。
银雪微眯着双眼靠在榻炕当口打着小盹,脑海里并不停歇的闪过正和殿里受封时,皇后堪称完美的端庄大度的笑容、娴妃欣慰的抿笑,蕊妃妒恨的神色,以及锦嫔面对自己时,眸子里闪过的一丝惴惴不安的神色。若想探究那一张张面孔之后,所隐藏着的心思,实在是一道高深的难题。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日,胡嬷嬷手里拿着一件小孩子穿的小锦褂,气呼呼返身而回,银雪抬眸一看,却见春蛾面惊慌的跟在身后进入寝宫,手中却并未抱着博安。
“怎么了,嬷嬷,何人惹你如此生气。”银雪坐正身子,轻声问道。
“小主,您看看。这可是昨日锦嫔遣人送来给小皇子的衣物?”胡嬷嬷拿起手中的锦褂,对银雪言道。
银雪接过细细一看,道:“没错。只是当时本宫便吩咐过了,但凡玉琼宫与静萍轩里送来的物件,不得近博安之身。本宫记得当时,碧螺便收捡在了一旁,怎得此时却在你的手里?”
春蛾闻言面色更为苍白,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并不敢说话。
胡嬷嬷没好气的斜瞪了春蛾一眼,沉声言道:“这此不仅不该此时出现在老奴手中,而刚才更是不该出现在小皇子的身上!”
“怎么回事?是谁给博安穿上此衣的?”银雪微惊,脸上笑意顿消,神情有些冷冽的望向春蛾。
春蛾见银雪变的脸色,顿时吓坏了,急忙跪地而下,惶恐不安的言道:“娘娘,恕罪,是奴婢不懂规矩。奴婢昨日见碧螺姑娘将这件衣物搁在正殿桌案上,忘了收捡。奴婢见衣物好看,今日替小皇子沐浴后,便给他换上了。奴婢并不知道,这衣物是准备扔弃的。奴婢并非有意而为啊。”
银雪心中缓微一松,对春蛾轻声言道:“起来吧。你可记住了,皇宫不比民间,皇子的吃穿用度自有定数,即使有人送来此类物件以作贺礼,若不足以信任,也是不必使用的好。特别是玉琼宫与静萍轩送来的物件,无论好歹是万万不可近博安之身的。为了博安的安全,更为了整个逸心宫的安全,你这做奶娘的更要注意才是。”
银雪所言,春蛾听的懵懵懂懂似懂非懂,却并不敢多问,而是忙不迭的点着头。刚才在厢房内,被胡嬷嬷好一阵训斥,此时银雪虽未发火,但见其神色也知道自己此次错的厉害。这让她哪里还敢有丝毫辩解之词,只管磕头谢罪罢了。
“好了,明白就好。”银雪见春蛾吓的不轻,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让她退下了。
春蛾惶恐不安的退了下去。
胡嬷嬷面色极难看的对银雪低声言道:“小主,老奴心中总感到不太妥当。”
“怎么说?”银雪轻询
“今日之事,若是寻常奶娘,定然不敢私取衣物给小皇子着身。可是春蛾却因为与小皇子的特殊关系,而擅自作主。老奴倒是担心长此下去,她与小皇子毕竟有着割舍不掉的血脉亲情,再加之又长期相伴左右,恐怕会影响您与小皇子之间的感情,若日后小皇子登位,小主您将被置于何处?”胡嬷嬷极为不安的言道。
“嬷嬷,您想的太远了。”银雪轻笑,“如今博安尚在襁褓之中,怎得想到日后登位那般遥远去了。”
胡嬷嬷正色道:“小主切不可大意。世间事未雨绸缪总是好的,否则日后悔之晚矣。”
胡嬷嬷一本正经之色,倒是让银雪暂时陷入了沉思,虽然前路尚远,但胡嬷嬷之言却的确是有着几分道理的。若因为春蛾的存在而影响了自己与博安的感情,再者若日后春蛾将此事告诉了博安,那自己又将被置于何处呢?看来当初自己的确将问题想的太过简单了些。
胡嬷嬷见银雪沉思不语,上前压低声间言道:“小主,不如还是按照老奴原本的计划,去母留子方可大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