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深宫,总是阴寒而冷寂,一弯冷月缓缓爬上梢头,凉薄的冷窥着连绵不绝的宫墙,以及宫墙内永不知疲终年纷争不止的女人们。
鸟瞰而下整座皇城,各大小宫苑早己熄灯就寝,唯有幽黑的长街里,时不是有巡夜的宫人拎着橙色的宫灯,步伐匆匆的穿行而过。这也难怪,如此寒冷的冬夜,若非有着值守夜巡的差事,又有谁会愿意于深夜里,在冷风凛冽的长街里穿行。
相较于巡夜的宫人而言,御林军则显的有素多了,任是寒风微啸冷鸦低啼,御林军将领依旧一身绒装,分数列纵队穿行于皇城内交错繁杂的长街上。
幽黑的长街尽头,突然出现一个猫着腰身快速移动的黑影,在这宁静的冬夜里显的极不谐调。只见此黑影顺着墙根走走停停,时而轻蹲而下四处观望,时而又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奔。而每过一道街口时,便会在墙角的阴影处极犹豫的观望许久,许是在想到底该往什么方向奔走才好。由此看来,此黑影对宫中环境并不熟悉,从但其匆匆奔逃的步伐看来,又似在躲避着何种惊恐之事一般。
黑影穿过西长街口,转了道弯匆匆前行数步,刚入长街次南口时,不远处隐隐有火光映来,阵阵人数不少的步伐声,更是告诉来者巡夜御林军就在前方不远处,正向着长街次南口方向而来。
黑影顿时慌了神,在墙角来回奔走数步,奈何墙角光秃秃的,并无任何遮挡之处可供藏身。眼看着步伐声越来越近,若再不寻处地方躲避,定然会被御林军发现,情急之中,次南口向内前行约十米处宫门前,一对昂首挺立的石狮引起了黑影的注意。
此时顾不得许多,黑影以最快的速度奔到宫门前的石狮背后,迅速的蹲在石狮与宫门侧墙的一处角落里。很快御林军领队从宫门前经过,黑影紧张的一动不动,按捺着狂乱的心跳,许是害怕自己因过度紧张而惊呼出声的缘故,此时黑影用双手紧紧的捂着嘴唇,整个人蜷缩成团,领队御林军手持的火把从宫门口经过时,依稀火光瞬间闪过,黑影一对惊恐的眸子在短暂的闪现之后,随着御林军的队伍的前行,很快又淹没在了冷清的暗夜里。
望着远远离去的巡夜队伍,黑影无力的瘫坐在地,许是太过寒冷,又许是太过恐惧,黑影浑身瑟瑟发抖一时间竟然站不起。试着撑着好几次,却依旧双腿无力,只得继续靠在石狮后,仰首绝望的看向天空冷月怔怔发神。
御林军继续前行,刚过次南口,一个人影迈着踉跄的步伐一摇一晃而来。
“谁?”御林军领队沉声问道。
“咯!”步伐踉跄之人,还未回话倒先打了个响亮的饱咯,一阵浓浓的酒气顺风而来,“咯!是是薜爷我!你你又是谁?”说话间,来者己手持灯笼凑上前来,借着灯光此人醉眼朦胧的打量着御军队领队之人,待看清楚后,这才干笑着言道:“咯!爷当是谁呢,这这不是肖统领吗?咯!怎么怎么肖统领刚刚长途跋涉从南辽国随礼归来,也不歇歇又开始巡起了夜来。肖统领真是辛苦了啊!”
肖子俊鄙夷的轻掩着口鼻,微微抬手将来者靠的越来越近的身子一挡,冷声言道:“哦,原来是玉琼宫的薜总管。这大半夜的,薜总管不在宫里好好呆着,怎么喝的醉薰薰的在外晃悠起来了?要知道,若是让李大总管知道你,喝的大醉并于深夜穿行于宫内,不仅你吃不了兜着走,恐怕就连你们主子蕊妃娘娘也会落到个管教无方之过吧!”
被肖子俊如此一数落,薜承顿时酒醒了一半,抬手试了试额头,讪讪一笑,道:“嘿嘿,今儿天凉,小喝几杯暖暖身子。肖统领不要见怪才是。薜承这就回宫呆着,不再出来走动就是。肖统领全当没看见,放过薜承这一次吧,嘿嘿!”
此时薜承酒醒,也不敢再以‘薜爷’自称,一面向肖子俊赔着笑脸,一面挪着步子,点头哈腰的向宫门处走去。
“薜总管好自为之!”肖子俊也懒得与此人一般见识,对于玉琼宫之人,他向来无好感。之前银雪数次遇难,他心知肚明玉琼宫是定然脱不了关系。而眼前之人,乃玉琼宫总管,更是蕊妃身旁的爪牙,自然是在其间起了推波助澜之力的。冷冷一言,肖子俊不再与此人纠缠,领着队伍大步离去。
薜承看着肖子俊等人离去的背影,暗暗的轻啐一口:“呸,有什么了不起,爷不就是喝了两杯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咱们娘娘都不干涉,你这小小的御林军统领,倒是多话起来。真是坏了爷的好兴致。呸!”
一阵轻啐暗骂,薜承总算解了气,一面轻哼着不成句的小调,一面摇摇晃晃的继续向前走去。不多时,来到了玉琼宫门前,薜承身子紧贴在门缝处,手持宫门上的铜扣小心的轻敲着,同时压低声音凑在门缝处,低声唤道:“小果子,开门!快!给爷开门!”
“哎,来了。”宫门内传来值夜小太监的回应声,“我的爷,您总算回来了。娘娘刚刚还问起您来着”
‘吱呀’一声,宫门缓慢的打开半扇,小果子探出脑袋低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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