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业也下了车。
临进门时,谢以兰还不忘叮嘱小厮,为祝业带上一件大氅。
“父亲近来身子不好,莫要见怪。”谢以兰掩唇一笑,惹得刘抚忍不住侧目。
“哪里哪里,神女孝顺,汴京无人不知,微臣自然不会责怪。”
几人相互恭维入府,留下身后的祝业低着头神色不明。
刘府正堂内,端坐喝茶的林清瑶眼见着人影快到跟前了,才慢吞吞地扶着肚子站起身迎客。
只见她未语先笑,挺着肚子温声解释道:“若非妇人实在是身子重走不开,也不会让家中的男人去接您,神女不会怪罪吧。”
“哪里。”谢以兰刚想回话,就被身后的祝业挤开,整个人一个踉跄扑进刘抚怀中。
“花娘!花娘你去哪了,我好想你!”祝业一脸激动,奔过去牵起林清瑶的手,双目含情,低头轻抚她的肚子。
“这是咱们的孩儿吗?花娘莫怕,今日我便带你回祝府。”
林清瑶脸色惨白,扶着肚子后退两步,却被祝业误以为是喜不自胜,不敢相信。
“花娘,你不必担心,此次回去,我必抬你为平妻,”
祝业又上前,想揽住林清瑶。
“祝大人,你想带我的娘子去哪儿?”身后,刘抚阴恻恻的声音响起,祝业猛地转身,一眼就看见了脸色铁青的刘抚。
刘抚也顾不得怀中的佳人,推开谢以兰,上前就要问个清楚。
谢以兰还想再拦,却被刘抚浑身散发的寒气震慑在原地。
“祝大人,你说说清楚。”
“你娘子。”祝业仗着谢以兰在,丝毫不将刘抚放在眼里,“发什么颠,这是我的花娘,我与她情投意合,定情樊楼,如今她腹中怀着的是我的儿子。”
“林清瑶!”饶是刘抚再惧内,此时也忍不住低吼一声,“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官人你听我说。”林清瑶泪眼婆娑,靠着太师椅大喘气。
“官人,这人定是在天牢被关傻了,我若想私通,哪个青年才俊不比他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强,何苦还化名去找他!”
“是吗?”刘抚信了三分,目光狐疑,在二人中间来回游荡。
谢以兰见状,赶忙帮腔,“是呢,贵夫人说的对,自打从天牢里出来,父亲便时不时的要发疯,是我的错,今日不该带他出来。”
祝业没了那家伙式,本就阴晴不定,如今看这一个两个的竟想连自己最后的希望都夺了去,顿时也不管不顾,什么都往外说。
“你家夫人脐下三寸有三颗红痣,后背另有一胎记,情动时最喜......”
“够了!”刘抚一声低吼,扶着桌子强撑精神,“来人,笔墨伺候,大人我要休妻!”
“官人!”林清瑶不顾自己身怀六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刘抚的腿痛哭。
“官人,且不说我虽是个庶女,可林家依旧一心扶持夫君到今日的地位。”
“单说你我二人十几年的夫妻缘分,我发誓,这孩子生下来后我便远远的送走,就当没这么一个人,官人!”
或许是林清瑶的哭诉让刘抚心软,又或许是他如今实在是和林家绑得太深。
刘抚闭眼一言不发,静默良久,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这孩子生下后交给我,我既往不咎。”
林清瑶瞳孔微震,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被通传的小厮打断了话。
“主君主母不好了!凤鸢楼的人求见,说有人花了钱,要为主君送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