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之前,谢家的人聚集在一起,商量如月是否跟雷振远回去的事。老夫人和二少奶奶都赞同如月回雷府,叫谢老爷子大为恼火,斥责两人收了雷振远的礼物,不顾如月的好歹,为雷振远说好话。可是大儿子谢知州大人竟然也同意如月跟随雷振远回家,谢老爷子才无话可说了。二少爷和大少奶奶保持中立,认为如月回不回雷府都无所谓。
“月儿,这次跟随雷老爷回去就安心住下,不要再多想了。细心地管理好府上的事务。我发现你近来脾气越来越暴躁,这对你和你身边的人都不好,要懂得克制自己,说话做事不能由着性子来。男人么,都喜欢温柔贤惠的,你要注意......”老夫人循循善诱,教如月做一个贤妻良母。
如月耐心聆听,对老夫人的说法不敢苟同。如月要是真的都按照老夫人的说法去做,如月就不是雷振远的夫人,而是雷振远的奴隶了。
“月儿,别听你母亲的,你的夫君要是梁公子,你那样做是应当的,对雷老虎那个混帐东西不必这样做。”谢老爷子对如月的教导完全不同,“雷老虎本性就凶恶,你再样样听从他的,听他摆布,还不让他折腾死了。你得想出各种办法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让他听从于你。只有这样,你的日子才过得舒心。”
如朋惊讶地看谢老爷子,灯光下那张带有刀疤的脸显得神秘莫测。如月真怀疑,这个老爷子是一位穿越来的同仁,否则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怎么会有这种高论。
“今天看到你在后花园打雷老虎,真是大快人心。跟雷老虎在一起就得这样,不能让他欺负了去。”谢老爷子对于如月的勇敢行为实实在在地夸奖一番,适时点拨,“月儿,这种硬对硬的办法不可常用,你会吃亏的。雷老虎的块头比你大得多,他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收拾你,跟他硬碰硬,太危险了。你不能跟他动武,你应该对他来文的,叫他乖乖受罚,从精神上摧残他。”
原来,这老爷子是叫自己折腾雷振远,为他出气。如月才不会这样傻,用自己的幸福来当玩耍。
“什么是文的?”如月是打定主意不听谢老爷子的,可还是禁不住好奇地问。
“文的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那雷老虎生性风流,到处拈花惹草,你要是整天跟他算账,惹火了他,你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你抓住时机给他订下一条规矩,叫他犯错一次跪一次搓板,保证有效。”
“你这死老头子,你这不是成心挑唆月儿两个人闹不和吗?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月儿,别听他胡说。”老夫人生怕如月听谢老爷子的,连忙打断谢老爷子的话。
如月却望向谢老爷子的膝盖处,想像谢老爷子跪搓板的画面,失声笑了。
“笑什么?我又没有跪过搓板,我只是教你怎样对付雷老虎,怕你以后吃亏。”谢老爷子气得跳脚,如月的笑声,让他顿感有失做男人和父亲的尊严。
夜幕下,一个身手敏捷的黑影跃到正屋的房顶,伏在屋顶上偷听里面的人说话。
“雷府的事,一直是你做主的吗?”谢老爷子又问如月。将小女儿送给仇人做夫人,他有太多的话要交代了。
“啊,是的。”如月随口回答,心里在想:不知道这老爷子又有什么高见。
“那么我来问你,雷府每月的支出是多少、收入是多少?雷府库存多少银两,在外面有多少店铺、田地?”谢老爷子劈头盖脸地问。
如月语塞,这些问题如月没有了解过,雷振远也没有告诉过如月。
“哼,叫你给几个下人发发月例、算些柴火油盐的帐,就算是掌管府上事务了?哄着你玩呢。当你真正了解雷府的财产状况,并且能够自由支配了,才算是真正掌管了雷府的事务。”谢老爷子气哼哼地说,“你也别老是跑来跑去的,丢人现眼。雷老虎要真心对你好,就安心地跟他过下去;他要是对你不好,看到苗头不对,先下手为强,弄点砒霜放到他的酒中,打发掉他后,跟你的小兔崽子过日子。雷老虎那些家财,够你过一辈子的。”
如月听得脊梁骨发寒。这谢老爷子到底是叫自己去嫁雷振远,还是去做卧底,要谋财害命?
“月儿,你千万别听他的。这夫妻之间,讲究的是信任、温柔、互相包容。当然了,必要时耍点小聪明是可以的,你跟他在一起,要懂得以柔克刚。”
以柔克刚?如月真得好好想想,要怎样用柔克住雷振远的刚了。
“月儿,我说的可不是胡话,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得那样做。”谢老爷子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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