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 吃包子吧,等你吃完,粥也该熟了。”苏向晚淡淡的说。
这不,宋青山两手泥嘛,他就说:“宋东海,去给我打水来洗手。”
驴蛋两耳一竖, 但很有借口:“我在给吱吱冲奶呢。”
“狗蛋打去。”他又说。
狗蛋说:“好啊。”这不, 端着个盆子出门, 顶多不过转了个身的功夫, 孩子就把水打来了。不过,宋青山刚要把手伸盆里, 就顿住了:“不行,你先洗。”
“我这水啊, 专门是给爸爸洗手的。”狗蛋摇头晃脑的说:“我自己不用这个洗。”
宋青山拎了拎他的耳朵, 转身出门, 把水洒了, 自己打水洗手去了。
小王八蛋,懒得给他打水,尿了半盆子尿,就想糊弄他呢。
洗干净了手,夹过一只白嫩嫩的包子,他咬了一口,看了苏向晚一眼,再咬一口, 又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一只包子都塞嘴里去了。
连着往嘴里塞了三只包子,他居然连口气都没喘。
香,香的他眼珠子都差点突出来了。
韭菜油渣馅儿啊,虽然吃完了味道冲,但这东西香起来,那是能叫人飘上天的。
这不,转眼又是晚上,该睡觉了。
照例,俩小卫兵一左一右,团着宋青山呢。
“那个,明天我还得去县城,以后至少三五年内,我的工作地点会在咱们清水县,等再将来,不论我走哪儿,都带着你们娘几个,成吗?”饭足肉饱,宋青山大概又有点儿飘了。
苏向晚团着小吱吱,正在给她穿衣服呢。
小家伙的小衣服还是原身给衲的,现在变小了,她正在拆一件从老房抢来的军装,准备给娃做衣服呢。
“啥工作,要你说不方便透露,我啥也不问,以后都不问。”苏向晚说。
但其实心里,她还是挺乐的。
黑心肝的男人,现在愿意给她交底了。
老太太要知道自己一步步的,把最孝顺儿子推向自己最恨的女人了,估计会气的七窍流血吧。
活该,她就要这么干。
“咱清水峡上要建个水库,这事儿你知道吧?”宋青山于是问说。
苏向晚没说话。
“我现在是负责水库建设的基建工程兵团的团长,总指军,那个水库,因为地理条件,以及工程难度,被认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原本有苏国专家援建的,但苏国专家后来全撤完了,他们甚至在国际上宣扬,说这个项目不可能被完成。就是说,咱们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都在等着看咱们的笑话,而水库能不能建不建得成,全在我的肩上扛着呢。”宋青山淡淡的说:“尽量甭跟人提起,尤其是我娘,要知道了,准得闹妖蛾子,祖宗三辈的人,她都得弄到工地上去。”
苏向晚嗯了一声,还是没说话。
男人这回给她说的,有一半是真话。
因为,他们是在修建一个黄河上游最大的水库,但是,除此之外,他们还肩负着另一项工作,那就是,勘察,并修建华夏共和国历史上,第一座核电厂。
要知道,自从美国和法国相继搞了核电以后,苏联人和法国也开始搞核电了。
核电厂这个任务,可以说才是宋青山的重中之中,不过遗憾的是,照书中所言,这个计划最终因为间谍的干扰和破坏就流产啦。
以及,这并不算是书中的剧情,做为一个熟知历史的人,苏向晚知道,这个事件,是发生在共和国发展的,历史上的。
第二天一早。
宋青山把拖拉机一开,大清早的,出门直奔清水县城。
清水县城的口子上,是个两座高山夹着一条河的大狭口,现在,这地儿是个大工地。
也就是水库的位置。
而水库的最高位置,是在现在仰头可望的半山腰。
63年的时候,这地方就已经动工开始修水库了。
但是,等到66年,革命的浪潮一卷来,再加上苏联专家撤离,这儿也就被迫的,停下了工期,一座宏伟的水库,只打了个底子。
所以你甭看宋青山在家里的时候怂蔫蔫的,一到团部,马上就不一样了。
“团长,团长,北京来的总工程师应该马上就要到了,现在准备召开会议吗?”七团团长刘向前跑来,敬了个礼说。
宋青山问:“县委人事科那个方科长,还来过吗?是不是又在打听我们的消息。”
“来过,但我们没让他进大门,怎么啦?”刘向前说。
事实上,像他们这种部队,直属中央管控,是不准地方人员干预的。
而像总指挥、设计师、以及政委这种名头的人物,县级以上的干部们或者知道,但毕竟人事不从县人事局走嘛,在现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月,人人都在打听,但是,机密部队的事情,他们是打听不到的。
宋青山的大姐夫方高地,不是县委人事科的科长嘛。
他负责往工地上输送民工,以及一批稍有点文化和学历的,代班人员。
所以,他承诺了宋老三的工作,确实是有的,不过那是他职责之内的事情。但是,把宋老三当肥羊宰,收五百块的这事儿,就是他自己黑宋老三的了。
“告诉他,明天让他在家等着,就说团长想见他,对了,可不准跟他透露团长是谁。”宋青山说。
刘向前敬了个礼就跑了:“好的,团长。”
宋青山转身,从拖拉机里的帆布下面翻出一件崭新的军装来,把旧的那件解了,往身上一套,就开会去了。
傍晚,开着拖拉机回来,他照例在红星公社外,就把新军装脱了,换了一件半旧的老军装在身上。
那不正准备回村呢嘛,就见夕阳下,苏向晚背上背着一个圆圆嫩嫩的小闺女,屁股后面还拽着俩背着筐,筐里满是野草的小子,跟一众妇女们,正在大路上,也往村里走呢。
苏向晚这个妻子吧,宋青山原来是真没深交过。
俩人相处两次,加起来不过十来天,她嘴里永远都是庭秀咋样咋样,庭秀那么白,你咋那么黑,庭秀脾气冲,动不动踹谁一脚,你咋没他的脾气,庭秀人家脸冷冷的,看着就俊,你咋总在笑。
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的笑,在她眼中都是一种罪过。
总之,苏向晚在他面前,是从来不掩饰自己的。
在他看来,妻子是个想法浪漫,不切实际,也不顾别人感受,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
而他呢,毕竟跟她生了几个孩子嘛。
说实话,死过一回的人,啥都是小事,把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才是他的头等大事。
苏向晚听见突突突的拖拉机声,就回头了。
狗蛋和驴蛋俩立刻就跟撒欢的小狗似的,追着车跑起来了。
宋青山把拖拉机开到劳改点外面,下了车,也不知道提的啥东西,把驴蛋一抱,就准备要回老房,那不,走之前他还问苏向晚呢:“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
说实话,两家子因为一个分家,成仇人了,苏向晚怎么可能再去老房。
她说:“我晚上做莜麦面棒棒,你要在老房吃也行,要回家吃,我就多擀一碗。”
宋青山嘴角抽了一下,苏向晚能看不出来吗,那就是馋的。
饭把他的魂儿啊,给勾留在这儿了。
老房里,老太太那不着实给气病了,正在炕上躺着呢嘛。
事实上,宋老太要不是体格好,那是真的熬不过两回大饥/饿,也养不大六个孩子的,但这回,她是真的给气病了。
“妈,我给你买了两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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