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异端

难理解吗？”

    “不，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没错，有点惊讶。”

    爱德华不会说他联想到了前段时间见到的那个老异端，彼得罗夫·赫尔岑。

    “啊，你在想赫尔岑？没错，他是个御灵师，确实是我们组织的人。”

    很好，异端身份坐实了，神殿没冤枉他。

    “也就是说，你们不信神？”

    “没错，我们不信神，我们也不屑于信神，因为我们就能杀神。”

    “什么！”

    杀神！

    爱德华死死地盯着赛普斯，希望他说出“这只是吹牛”或者“我说错了”这样的话。

    西陆流行的宗教主要崇拜对象是圣灵王，但实际上还是一种多神教，其他的四位灵王和之下的许多神灵与圣灵王一同供奉。在圣训中曾经说过，神灵的力量不是凡人所能匹敌的，能与神灵为敌的，只有另一个神灵！

    即便是传说中那些杀死恶神的英雄，他们也都无一例外地借用了其他神灵的力量。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们完全不可能击败一个神灵！

    但是面前这位如同隔壁阿叔的家伙竟然说自己能杀神？你当神是砧板上的肉，想砍就能砍？

    “我不相信。”

    “你当然不会相信，如果你这么轻易就信了我反倒会怀疑你的品格了，”赛普斯医生轻松地笑着说道，“空口无凭，我还是演示给你看吧。”

    赛普斯医生用手指顶住爱德华的额头，轻轻地反复念诵着一段咒语。

    “Si ku dib。”

    爱德华感到自己的思绪似乎在渐渐和赛普斯的咒语声同调，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嘴里无意识地念出了赛普斯医生正在念诵的那句简短咒语。

    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突然间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树，四处都是树，树林中还夹杂着许多断壁残垣，看样子是远古的遗迹了。而他的面前，正站着三个“人”。

    之所以加引号，是因为他们仅仅有着“人”的躯壳。爱德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们散发出的威压，尽管他从来没有见过真神，但是爱德华可以确定，这就是神。

    “这是我毕业历练的内容，你会以我的视角观看我当年是怎么杀死这些……所谓的神灵的。”

    爱德华没有搭话，实际上他也没法搭话，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和动作根本不由自主。

    “啊忘了告诉你了，你不能自由行动。”

    真的只是一次感受而已，而且爱德华不得不承认这非常真实，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现在他的心脏正在砰砰跳动，全身上下都有一道奇异的热流在流动。

    对峙了两分多钟以后，一位神灵终于开口了。

    “人类冒险者，嗯？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来杀神的，”赛普斯微笑着从怀里拔出了一把造型奇异的匕首，指向三位神灵，“这是我的历练，我必须杀死三个神，不过现在看来不用那么麻烦了。”

    “狂妄！你只是卑微的、渺小的人类而已！”

    “卑微、渺小的人类？”

    赛普斯冷笑着重复着这段话，饶有趣味地将手中的奇形匕首转了两圈。

    “在太古神战的时候，你敢对哪怕最渺小的人类说这句话吗？”

    不等三位神灵回复，赛普斯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冲到一个神灵面前，将手中的匕首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伟大的神灵们，见识一下渺小人类的力量，怎么样？”

    被匕首刺穿的神灵神体在飞速地消亡，赛普斯手中的匕首如同一个贪婪的吸血鬼一般不断地抽取着神灵的神力。神灵的身躯正在飞快地变淡，他的口中发出喉管被割断之人一般的“嗬嗬”声，双手无力地抓住赛普斯的手臂，徒劳无功地挣扎着。

    “异端！”

    一位浑身泛着金色光芒的神灵将手臂化成了利刃的形状，如同一道金光一般冲刺到赛普斯身边，挥动手臂所化的利刃向赛普斯的脖子劈下。

    但是赛普斯仅仅用两根手指就接下了怒斩而下的利刃。

    “金灵王的余孽？也好，你们金灵攻击力最强，我杀一个也是为后世积德。”

    泛着金光的神灵面露恐惧之色，他知道这个人类准备好要杀他了！

    金灵毫不犹豫地断开了整条手臂，使出他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飞速后退。

    但是就算这样也救不了他的命。

    “Zir sik-su！”

    随着赛普斯震天动地的怒吼，一道浅灰色的灵能几乎在一瞬间就赶上了逃窜的神灵。

    爱德华从赛普斯的记忆力了解到了这是什么，这是据说唯有阿普斯可以使用的，能够直接摧毁意识核心的虚化灵能。

    神灵显然无法阻挡这一击。灵的意识核心强度天生不如人类，即便是神灵，他们的意识核心相对于人类来说也是脆弱而不堪一击的。

    虚化灵能击碎了神灵的意识核心，金属性的天封神从空中坠落，一道道如同金色小蛇的光束从神灵的神体中射出，在空气中随风摇摆。

    这是神灵陨落后无法控制自身神力所出现的异相，这个像邻家阿叔一样的家伙真的杀了一尊神！

    赛普斯冷笑着从已经变得透明的神灵身体中拔出了他的匕首。

    “只剩下你了，你应该是土系的神灵吧，如果是其它系的早就做出反应了，我说对了吗？”

    “即便你杀了我，我依旧有千千万万的同胞，只要五大灵王存在一天，你们就不可能击败我们！”

    最后一位神灵没有回答，他也许知道他今天必死，只是在恶狠狠地威胁着赛普斯。

    “我才不关心什么五大灵王的问题，反正他们迟早都要死，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赛普斯将匕首的刃部捏住，举到面前。

    “杀一个，是一个！”

    手中的匕首飞射而出，深深地扎进最后一位神灵的神体中。

    “Lu”

    匕首中央镶嵌的宝石散发出刺目的蓝光，在传说中坚不可摧的神灵神体在可以晃瞎人眼睛的蓝光之下如同阳光下的雪人一般飞速消融。数秒过后，那位神灵已经被彻彻底底地“蒸发”了。

    “这就是全部了，我们走吧。”

    赛普斯收回了抵在爱德华额头上的手指，爱德华随即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