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乔如飞摇头,眸光一暗,“我没这么想你,我是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小舅,所以你才不肯接受我?”
呃……
暖冬没有犹豫,她立即回答,“如飞,我可以肯定、一定、确定地告诉你,你的小舅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至于找一个比我大十一岁的男人当我的男朋友,我虽然不喜欢姐弟恋,但是同样不喜欢‘父女’恋,我不会说大话,现阶段我的目标是能够胜任学生这个身份,至于恋情,就像我祝福你的那样,随缘。”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回去吧,现在就回。”
“啊?”
暖冬愣住,她没料到剧情直转之下,她定定地看向乔如飞,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不确定地问道:“你让我回家?”
包厢里开着空调,冷气十足,乔如飞此刻热出了一身汗,他又喝了酒,有些东西在悄然变化,他握紧拳头,猛地拍向桌子,吼道:“你走!你快走!”
暖冬是妇科方面的医生,一些与之相关的情况她也略知一二,乔如飞现在的样子很像……她倏地睁大眼睛,忙不迭拿起拎包转身就走,心里后怕地厉害,也不管包间里的乔如飞会如何,飞快地跑向大门口,慌不择路之下撞到了一个人,她看也不看对方,站稳后就想走,手腕却被来人紧紧抓住。
“放手,你谁啊?!”
她怒气冲冲地瞪向来人,看到对方是爵霖川后,气不打一处来,委屈瞬间爆发,也不管所处的地方是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她拼命挣脱自己的手,用手里的拎包摔打爵霖川,“你们一个个当我傻,我其实心里清楚着呢,乔如飞那样直爽性格的人怎会做出这样的事?!他一定是受人指使了!我不想再见到他!我要回家!”
如果她的回答是喜欢,那么乔如飞是不是会对她动粗?!乔如飞的人品还是可以的,他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竟然给他自己下药,嗬,尽管最后他良心发现让她走,但是被人设计的感觉很恶心,尤其是她清楚地知道给乔如飞出主意的一定是女人,说不定还会是她认识的人!
爵霖川从慕容那里得知消息就立即赶了过来,大姐说如飞偷偷跑出大宅,他担心如飞会犯傻,不放心地追过来,没想到刚到饭店大门口就迎面撞上几日未见的暖冬,这丫头满脸惊慌,一见到他怒火似乎更甚,竟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动手叫骂。
身后的阿全想要上来抓暖冬,他叱喝一声,逼退阿全,自己伸手一把抓住发疯的暖冬,把她紧紧扣在怀里,不顾饭店客人的眼光强行带她离开酒店,走向停车场。
暖冬不想与爵霖川单独相处,她不顾形象大喊大叫,“你放开我!你凭什么禁锢我?!你们只知道欺负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
到最后,竟然不争气地哭出声来。
暖冬越哭越伤心,伤心到没有力气挣脱,最后怎么坐上了爵霖川的车都不知道,她固执地扭头不看他,只大力拍打着车门,哭喊着要回家。
爵霖川第一次直面暖冬的哭泣,他忽然有点束手无策,更担心她是不是被如飞欺负了,他打开后座灯,一瞬也不瞬打量她,见她发型不乱、衣服没破,脸上手上没有抓痕才松了一口气。
没出事就好。
她肤质特殊,这样一直拍打车门,手心一定早就红了,他不顾她的盛怒,狠下心伸手把她按在怀里,捉住她拍车门的那只手,紧紧握住,“好,好,我送你回家,不过你得告诉我,如飞今晚怎么欺负你了?我待会回去替你收拾他。”
手心疼,却没有心来得疼,暖冬被他禁锢,动弹不了,心里的气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泪眼婆娑,干脆把眼泪都蹭到他的衬衫上。
她使劲推了推他,奈何推不动,更气了,一气之下就有点口无遮拦,“他说明天要走了,今晚让我请他吃饭就当为他送行,我应邀来了,怎知他给他自己下了药!幸亏他还有点良心,知道让我离开,要不然……我告诉你,乔如飞的脑容量还不至于想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一定是有人给他支招了,孙皓他们再泼皮无赖也不会指使他这样欺负我,那人一定是女人,而且还与我有过节,我越发怀疑,不不,我敢肯定就是你堂妹和她的表姐!我告诉你,她们俩下次若是手再伸得这么长,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狠狠扇她们巴掌,今天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定要把这事宣扬出去,总有人会替我收拾她。”
爵霖川越听越心惊,他稍加联想就串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霖琳前两天在餐厅被孙莹欺负,霖琳那丫头肚量小,或许她告知了她的表姐,也或许是她主动撺掇如飞,亦或者就是如飞自己捣鼓出来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事确实是如飞的不对。
如飞这混小子简直就是给他们爵家丢脸,死小子还算理智,给他自己下药,最后还放过了暖冬,如果他不收手,自己没有追过来,那后果……不用想,长生和皓子他们会打死如飞。
唉,家门不幸。
爵霖川尽量柔声细语劝怀里的人,“丫头,你别气,若我查明真相,一定还你公道,现在我送你回家。”
暖冬苦于没证据,她凭借的是女人的直觉,如果她有证据,那么爵霖川就不会这样云淡风轻地承诺,他查明真相,怎么查明?乔如飞会主动交代?爵霖琳会主动交代?或者秦芳菲傻到主动交代?
爵霖川吩咐司机开车,她想起暖阳,连忙表示,“不用你送,暖阳会来接我——”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暖冬陡然睁大眼睛,连忙抓住爵霖川的胳膊,“快下车,快下车,暖阳会去包间找我,乔如飞那样子,我怕暖阳——”
“没事,暖阳会没事,我早就让阿全去找如飞,有阿全在,没人敢欺负暖阳。”爵霖川早就有所准备,无论他有没有提前获悉乔如飞给他自己下药,他都交代过阿全第一时间去把人抓出来。
暖冬还是不放心,非逼着爵霖川停车,爵霖川见她态度坚决,只好让司机掉头回去。暖冬赶到饭店门口,暖阳恰好从饭店大门里走出来,看到自己很是高兴,“姐!你去哪啦?让我找了好久,差点有客人把我给认出来,明天上了头条,经纪人又得念叨我了。”
暖冬见妹妹没事,卸下吊着的心,忙对爵霖川挥手,“霖川叔叔,我和暖阳回去了,再见。”
暖阳这才注意到爵霖川也在这里,她笑着对爵霖川招呼了一声,然后笑眯眯地拉着暖冬走向她停车的地方。
爵霖川目送俩丫头离去,他返身回到车上,给阿全打电话,“你们在哪?”
电话里有水流声,阿全带点喘气的声音传来,“少爷,我们在洗手间,我在给如飞小少爷降温。”
降温,表面上好听的说辞,实际上就是灌冷水,如飞落到了阿全手里,今晚可有得他罪受了。
“好,早点把人带回来。”
“知道了。”
西山,爵家大宅。
爵霖琳忐忑不安地踏进爵霖川的院子,她环顾四周,阿全不在,她不知道堂哥这么晚叫她过来所为何事,她有点害怕,本想找借口推辞,奈何堂哥是家主,他的命令,宅子里的仆人莫敢不从。
“堂哥?”东西两边厢房都没人,主屋亮着灯,房门没关严,她推门进去唤人。
爵霖川站在客厅中间,背对着爵霖琳,他目光投向墙上的家训,“跪下。”
爵霖琳被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堂哥?”
“跪下!”
碰!
爵霖琳双腿一弯,心惊胆战地跪在地板上,即使是堂兄妹又如何,在爵家,家训第一,家法第二,堂哥是家主,他让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
“如飞今晚被我罚跪在祠堂,他都招了,霖琳,我往日待你不薄,即使对你严厉,那也是为你好,你出去不是代表你个人,而是整个家族,你在外有辱斯文,丢的不是你自己的面子,而是整个家族的面子,上次我罚你去欧洲卸货,这次就没那么简单了,从今天开始你搬出大宅,伯母可以留下来,你的一切起居自行料理,你别和我耍花样,我会暗中派人监督你。”
搬出爵家大宅?!
爵霖琳吓傻了,还有什么惩罚比搬出爵家大宅更为严重?!这就意味着她再也不会被爵家重视,每个月再也拿不到家族分红,衣食起居都要靠自己打拼!
呜呜,她不要!她不要!
爵霖琳跪着前行,一把扑到爵霖川腿前,哭得声嘶力竭,“堂哥,堂哥,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到表姐面前挑拨离间,上次被你惩罚过后,我一直很听话啊,这回我被人泼了一身汤水,我嫉妒我怀疑,堂哥,堂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找过如飞,我回来后一直没有与他见过面……”
不打自招。
爵霖川失望,他高声叫唤,“阿全。”
阿全立即从屋顶跳下来,不用爵霖川吩咐就一把扛起还在苦恼求饶的爵霖琳,他直接点了爵霖琳的某处穴位,让她直接晕了过去。
几分钟后,温少卿拎着药箱从内室里转出来,他今年可真忙啊,不是给舅舅看病就是给外甥看病,还没收取任何医药费。
“霖川,你这招杀鸡儆猴可真牛,你堂妹被驱逐大宅,秦芳菲那里知晓后肯定要消停一段时间了。”
爵霖川收回目光,转身看向好友,“如飞怎么样?”
大姐在家,他那里敢让如飞跪祠堂,如飞是大姐独子,他惩罚如飞,伤心的却是大姐,大姐身体不好,经不起这些。
温少卿自觉走到沙发旁坐下,为自己斟茶,“不碍事,传宗接代没问题,啧啧,阿全这小子真有本事,一般人被那啥后要去医院洗胃,他直接使出独门秘诀,呵呵,如飞虽然被折腾得很惨,但总算名声保住了。”
“不碍事就好。”爵霖川无奈一叹,“明天就送他离开,省得留在这里作乱,这次幸亏他还有理智,要不然真的出了事,我难辞其咎。”
“真出了事,要么如飞娶了暖冬,要么如飞被长生打残,也怪不到你头上去。”温少卿故意说风凉话,他当年早就劝过爵霖川,他的堂妹就是一祸害,早晚有一天会给他这个堂哥惹祸上身,看,如今应验了吧?
爵霖川晓得温少卿在说反话,他苦笑,“我就不信你不在意,那丫头好歹是你先认的妹妹,上回在海岛她腿抽筋,你比谁都紧张。”
“汗,就知道说不过你,得,言归正传,明日那丫头开学,白天是用不着我们几个出面,那晚上我们要不要有所表示?”
“发生今天这件事,我出面约她出来聚餐,我估摸她不乐意,要么你出面试试,或者等一等再说,日子长得很,也不急于这一时。”
“我才不去当炮灰,长春明天陪她去办理报到手续,我让长春约,我们几个晚上直接过去,她还能当场与你翻脸不成?”
“这丫头敢这样的,我今晚不就被她拿包砸了几下?”
“哈哈,那是她正在气头上,搁平时,她可不敢对你这样,顶多阳奉阴违罢了。”
“但愿。”
外间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温少卿看向爵霖川,爵霖川眉目一动,示意温少卿避开,温少卿顺从地起身,还不忘把药箱给拿走。
爵母带着老仆走进来,一主一仆一个面带怒意一个忐忑不安。
爵霖川瞬间明白,他不动声色地迎上去,“母亲,奶娘,母亲,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有事可以让仆人叫我过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
总归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爵母敛起一些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霖川,霖琳这一次又犯了什么事?你二伯母在我院子里哭得伤心死了,又懒着不肯走,你二伯去世得早,她们母女俩在宅子里相依为命,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一切好商量,何必把霖琳赶出大宅?她一个手不能提蓝、肩不能抗担的女娃,从小到大没吃过苦,你让她出去自立靠什么过活?”
爵霖川示意奶娘扶着爵母坐下,他轻声开口解释,“母亲,外面和霖琳差不多岁数的女孩都在工作,工作不分贵贱,靠的双手和智商,霖琳又不是没有文凭学历,我不信她找不到工作养活自己,这些年我们太娇惯她,让她做事越发没有分寸,把脑筋动到了不该动的人身上,某天真的酿成大祸,我们追悔都来不及。”
爵母心惊,“莫不是又是何家那大丫头?”
爵霖川也没必要隐瞒,他把今晚发生的事对爵母说了一遍,期间没添加他的任何主观情感,只就事论事。
爵母听后沉默良久,半晌起身走人,临行前她说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不再过问,我会和你二伯母说,你早点休息。”
爵霖川目送一主一仆离开,温少卿再次从内间里转出来,“我感觉自己就是你的姘头,谁来了我都要回避一下。”
“家丑不可外扬,让我母亲知道你在这里总归不好,你多担待一些。”
“呵呵,逗你玩的,我该回去了,你今天也操心了不少,切记不要劳累过度,早点休息,我走了。”
“我送你。”
“别送,又不是千里之外,我自己认识路。”
“那好,我让阿全送你。”
爵母回到自己院子,几句话就打发走了妯娌,她忧心地斜靠在美人榻上,“阿凤,你看,这何暖冬就是个祸害,与当年的夏草草一样,把我们爵家闹得鸡犬不宁,以前夏草草生如浮萍,还不至于掀起多大风浪,如今你瞧瞧,这何暖冬分明是个厉害的,再加上她现在仗着魏家,料定我们不敢对她如何,唉,但愿霖川能自持,别被她勾去。”
老仆王凤即使有心偏袒何暖冬,这会子也不敢说些什么,“夫人,单说霖琳小姐,我认为少爷处理得恰当,你想想,若是这回何小姐真的被那啥,何家、魏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俩家为了名声,或许会让何小姐嫁进来,何小姐含冤嫁进来更会与霖琳小姐闹得不可开交,与其将来一团糟,还不如现在就砍断了这麻烦,所以,夫人,你放宽心,少爷这是在为我们爵家的面子着想。”
“唉,但愿不是我多虑。”
另一边,爵霖琳被驱逐出爵家大宅的事很快传到秦芳菲耳里,姨妈给她打了电话哭着求她帮忙,她自己感情都一团糟,哪还顾得上表妹,再说按照表妹的性子,这一次她有没有供出来她来都难说。
“姨妈,你先别哭,霖川或许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我们等上一段时间,我剧组这里走不开,不过我会尽量抽出时间回去一趟,能帮的我尽量帮。”
秦芳菲劝说好久才挂断电话,她恼怒地砸掉手机,外间的助理听到动静吓得立即跑进来问她怎么了,她没好气地把人撵出去,兀自在卫生间里来回走动。
乔如飞啊,乔如飞,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表妹也是个没用的,关键时候墙倒众人推,只知道哭,看来还是要她亲自出马才行。
何暖冬,爵霖川竟然把你保护到这种程度,看来她不得不重新考虑计划,当年夏草草不是她的对手,你,何暖冬怎会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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