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在侦察时,走到沼泽里,一转身,旁边的兄弟就找不见人了,只能够看到冒着气泡的淤泥……”
邹廉立刻面目失色:“舰长,震泽这么复杂,那岂不是我们拿他们没办法。”
毘虎很忧虑的说:“是啊,这群人就像附骨之蛆。你看,他们白天打不过,现在改成夜袭了。那个兀突骨非常狡猾,黑灯瞎火的,经他们这一闹腾,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坏事。”
邹廉悚然而惊:“不好。船上有几位大匠,万万不能出事。舰长,我招呼船上大匠做好准备,准备应付万一。”
船上的大匠迅速被叫醒,梦中醒来的大匠知道原因后,纷纷痛骂兀骨突卑鄙。为了应付可能发生的意外,大匠们纷纷脱去了身上的多余衣物,穿上藤甲,做好了游水的准备。
半个时辰后,独木舟从四面八方越靠越近,船上的蛮子口中喊着奇怪的号子,小舟的速度越来越快。看着敌人已靠近一箭之地,毘虎扬声发令:“水手们分成四组,一队到船头,一队到船尾,负责前后的八牛弩操作,两队点亮火把照亮水面,校正射击。”
“是。”众水手纷纷应诺。三通鼓响,一声长号。围拢在一起的船队,嘣嘣嘣的弓弦声大作,标枪一样大小的弩箭纷纷射出。除了零星的惨叫声,第一轮效果并不太好。主要是水面上船身波动,弩枪不容易瞄准,众水手并不气馁,纷纷摇动转轮给八牛弩上弦。
“集火打击!”毘虎大声命令。果然。集中三副八牛弩集中打击一个区域,顿时命中率大大的提高。弩枪的威力实在太大,往往穿透两个人还在飞行。随船护卫也开始用弓箭打击靠得很近的独木舟。
“啊”黑暗中,水中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很多独木舟被弩枪射中后,竟然碎裂成几块,尸体、碎木片在江面上漂浮着,时隐时现。蛮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张弓放箭,但是他们的弓箭有些落后,大部分的箭枝被江风一吹,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少数一些射上船头的箭枝也绵软无力,被船员身上的藤甲挡了下来。
蛮人遭到如此打击,依然悍不畏死。他们趁弩枪上弦的空隙,用最高的速度冲向帆船,一时间砰砰砰的声音大作,夜色昏沉,船队之间船舷不能靠得太近,一旦保持不好距离,两船就会相撞,这就留下了空隙,让蛮人在中间穿梭。
初次上阵的邹廉见情势危急,不由心中大急,拔出腰刀就冲到船舷边,就想进行肉搏。身后一声号响。只听毘虎命令:“下撑杆!”
只见船舷两边伸出无数的竹杆,相互朝对面的船侧捅去,那些身手灵活,正抠着船缝往上爬的蛮人,一个个被捅得血肉横飞,“扑通扑通”,惨叫着落下水去。即便如此,依然有不少蛮人登上了帆船,船队的护卫立刻扔下弓箭,拔出腰刀上前搏杀,随着登船的蛮人越来越多,甲板上的空间狭小,楚军无法阵战,只能一对一的进行肉搏,战斗异常的惨烈。
战斗一直持续到清晨,湖面上雾不知不觉中浮起来,渐渐弥散整个湖面,虽然黑夜所带来的迷蒙和紧张消失无踪,但迷蒙缭绕的湖面,让人也充满了恐惧的感觉。
清晨的薄雾中,突然冒出了五艘小帆船,桅杆上,值守的水手大叫:“东偏南十六度,帆船五只,巡逻舰队前来增援我们了。”船上所有的人一片欢呼声。看到越来越近的船队,蛮人都大吃一惊,纷纷调转船头就跑,登上帆船的蛮人也不敢恋战,纷纷跳水逃生,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两岸的芦苇荡中。
一场苦战,就这样结束。太阳就在不经意间,褪去了江面上的薄纱轻缕。阳光也被江水的波纹变成了万朵金花,仿佛江上都是明晃晃的珍珠在闪。江面立刻变得宁静、祥和。经过一夜恶战的船员士卒,此刻已是满脸疲惫。他们脱去头盔,纷纷瘫倒在甲板上,沐浴着这温暖的阳光里。
毘虎站在船头,遥望远处那一望无际的芦苇荡,耳中听着邹廉的汇报:“……牺牲十一人,失踪三人,重伤十九人,轻伤……”
毘虎越听越气,胸膛起伏不定。突然,他猛一掌拍在栏杆上,双眼赤红,怒吼一声:“兀骨突,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