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也没错。”墨凝点点头,她记得非常清楚,当时自己母亲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时,那紧锁的没有就像是虬节的老树根一样。然后用非常严肃认真的语气问自己,这样的伤口到底出现在了谁的身上。“她真的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活下来的你……真的像是得到了命运女神的眷顾,并且之后的生活并没有因为那一次的受伤而大受影响,除了……你忘记了过去那段痛苦的回忆。”
“或许在阿姨看来,那样痛苦的回忆忘掉其实是一件更好的事情吧。”徐逸溪说。他之前就听过这样的理论,是人体的应急机制,当痛苦达到了某种程度时,人体自己就会强制让大脑宕机,陷入昏迷,不想让人继续清晰地感受到那样可怕的疼痛。
而这样产生的后果是,要么人会忘记掉那段痛苦回忆,要么会像古话所说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而产生印象更加深刻的记忆,对于过去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东西牢牢铭记,在以后遇上的时候会产生强烈的恐惧,从而逃避或者远离。
看样子,自己并不是那位十年怕井绳的后者,而是选择了前者的逃避,用遗忘来让自己忘记过去发生的所有。
“是啊,她说要是回忆起来的话,当时的所有画面都会像慢放的动作片,一帧一帧地不断在你脑海之中重放,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回忆当时自己身上的痛苦,这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她小心翼翼地说,生怕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会刺激到已经受过重伤的青梅竹马。
她很难想象自己之前成天欺负的少年会在自己不知道的过去承受和背负那么多他本就不应该承受和背负的重担,为了那个不知道现在何处的姐姐这样拼命,而自己却……似乎从来没有为谁这样拼过命。
就算是那一场挥洒着无数欢呼声的比赛,她冲下台拥抱也只是为了感激那个笨蛋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可是有时候明知道想起来某些事情并不是一件好事的时候,自己总想知道,总想知道那背后被隐藏的真相。”徐逸溪苦笑着回答,“人总是一种非常矛盾的生物,有时候明知道不可为却执意偏为之,就像那位可能已经将我这个弟弟给彻底遗忘掉的姐姐,明明都还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自己却还这样想要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一切。”
“真贱呢,是吧。”他咧着嘴自嘲讥讽,“明明对方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回事,而自己却那么那么地在意。”这句话他敲打在对话框之中,迟迟没有发出去,只是盯着屏幕上那些刺眼的字句愣愣地傻笑。
“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执念,唯有完成心愿的时候才会消散,在那之前总是会在心中不停作祟。”墨凝盯着屏幕很难想象现在自己青梅竹马的心情,但是不管对方是怎样复杂的心情,她这个从未为谁拼过命的人,在这一次一定会为自己的青梅竹马找到那个不负责任的姐姐,并且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尽到一个姐姐应有的责任,好好地保护好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