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时间早已过正午,我们究竟在哪里?”
这时候,那老汉慢吞吞地往他们这边靠近,指着一边的小水塘,憨厚地笑道:“姑娘啊,这边就是你说的花月湖了,那小老头就先走啦。”
小凤凰听明白了“花月湖”三个字,上前一步拉住老汉,道:“老伯,这、这怎么会是花月……湖?明明是个水坑啊!”
老汉肯定是听得懂普通话的,“姑娘,这就是你昨天说的花月湖啊,里面的鱼可多哩,额从前也见过城里的娃儿来这里耍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雪未突然拉着凤麋走远几步,冷声道:“凤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凤凰也意识到了不对,她忙说:“昨天我接到二哥的电话,他说你喝醉了,要我去星原会所接你。我就去了,见到了大哥二哥,他们后来先走了,再之后我费老大劲扶你到路边打车,就遇到了这位好心的老伯。我不记得咱家的地址了,只记得楼底下的湖叫‘花月湖’,就问老伯能不能捎我们回家。老伯一头答应啦,我以为他是本地人,肯定认识那湖,就带着你上车了……”面对江雪未一片冰寒的面容,小凤凰的声音越来越小……
“二哥,这就叫上了?”不对,江雪未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没人教过你不能随便和陌生人交流?”幼儿园小孩子都知道的事!还有,花月湖那是小区的人工湖,又不是地标!
“没人教我……”而且老伯身上一点恶意都没有的。
“算了,我稍后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江雪未走到老伯身边,道:“谢谢您送我们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儿?”那老汉高声道:“现央!”
“雪未,老伯说现央呢,现央什么地方啊?”
江雪未低头看了眼那突然冒出来的毛脑袋,一字一顿道:“是咸阳。凤麋,昨天我睡前还在上海,今天醒过来就到了陕西,睡梦之中跨越小半个中国,有此际遇也算不枉此生了,你说对吗?”
小凤凰突然觉得哪里凉飕飕的,但她一向最懂得随机应变啦。只听得她熟练地祭出谄媚的语气,小声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就好,嘿嘿嘿……”
他瞥了眼被某人紧紧揪住的西装袖口,又叹了口气。翻开公文包准备给上海那边打个电话,谁知道……“手机呢?”
“手机?啊,似乎是被二哥顺走了……”
肖泽!“那你的呢?”
“忘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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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未只想仰天长叹,奈何……奈何他做不到那般的情绪外露。
“老伯,请问咸阳机场离这里远吗?”此刻,他庆幸自己虽听不大懂当地的方言,好歹这位老者听得懂普通话。
“机场?老远老远哩,往东翻过十座大山,穿过五个林子,再走个十公里,到了镇上打车,坐个把小时才能到。小子,你这是要走?再过俩小时天都要黑喽。”
江雪未观察这老者的确一片质朴,也就放下戒心,诚恳道出他们的情况。
那老伯一时间忍不住地哈哈大笑,江雪未面无表情地等他笑完,这才道:“您身边有手机吗?可否借我们一用?”
“额的手机木电咧,”老伯摇摇头,“不过你们顺这条岔道往前走个四五十分钟,那儿有个小村子,到人家借一下就行嘛。本来可以领你们去额的村,只是太远啦,今天半夜才能到,还得下车翻两座山,耽搁你们时间,不划算。”
事已至此,纵然是江博士也无可奈何。
他向老者道了谢,原想翻出一些钱作为路费,可惜他的皮包里只有卡,现金只剩3块5,还是大前天出门买菜的时候剩下的……
凤麋生活环境封闭,什么都不懂,他可以理解。
呵呵,花月湖,总有一种填湖的冲动怎么办?
江雪未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山里,向左看是山,向右看是山,向前向后都是山,只有头顶上那一小片湛蓝的天空能使他得到一丝短暂的慰藉。
他想到心理学上的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如果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结婚、结婚、结婚。他早已远离少年的冲动,竟然还会做出有失考校的事情。一着不慎,不仅在短短三天内出现了几乎从未有过的波动不稳的情绪,而且预期的仿老年生活离他越来越远。遇到她,许多事似乎都脱离掌控了。
江雪未呼了口气,安慰自己道,大风大浪也经过不少,他不是依旧顺利走到今天?三天时间,就算作新婚调试期,以后万万不能再如近几天一般,情绪过于外露,理智频频失常。
他看了眼身旁低着脑袋状似乖乖的她,心道,一切都会好的。
(唉,江博士,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天真的一天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