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景陈说,“要报我的名字?”
子杳笑,“自然。”她说,“这东西,可个烫手的山芋,不是谁都愿意接手的。”
说罢就道,“我们走吧。”
褚景陈留下倒也罢了,她就没有出现在别人眼前的必要了。
虽然……
也许她已经被温莫停看到了。
比前世早了许多呢。
子杳随着褚景陈从小门离开。
踏出门槛,在门口时,她回眸望去,眼中倒映着李府内的熊熊烈火。—
一座宅院起火,不是小事,但也不是大事,还不必京兆尹亲自前来。
来的是京兆少尹。他站在府外看着府中衙役灭火,等火等火灭得差不多了才进去。
他刚一进去,就有手下送上一沓纸张。
京兆少尹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留着两撇胡子,他看到眼前的纸张,摸了摸胡子,没有接过,问道,“什么东西?”
他的下属回道,“不知,是褚家大公子的人递上来的。听说是褚家大公子路过,看到这里走了水,便派人来救火,结果从火里捡了些东西出来。”
京兆少尹一听,问道,“褚大公子,哪个褚大公子?”
京城只有一家人姓褚。
属下的回答确定了他的想法,“长亭郡主与国子祭酒褚澜之,褚大人家的褚大公子。”
京兆少尹一听立刻拿过纸张打开,只是刚打开看了几眼,就将其合上,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他回头对属下说,“备马!我要立刻回府!”
属下被他喊得一愣,“啊?回哪个府?大人今日这么早就下值了?”
京兆少尹正是心中焦急,被他一问,气得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榆木脑袋!回京兆府!快!”
他一路快马加鞭地回了京兆府,要面见京兆尹。
回来的一路上,马颠簸得他头上的帽子都歪了,他一边扶着帽子往里跑,一边问守门的下属,“府尹大人呢?”
“府尹大人?”他的同僚见状给他指路,“在里面。”
还问他,“这是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
京兆少尹满脸焦急,没时间和他闲聊,随便应付的一声,“我现在有急事,等我回来再和你说!”
说罢就去找京兆尹。
他连门都来不及敲,直接就进去了,而后急忙地停下,“府尹大人!”
行了个礼。
府尹大人回过头。
京兆府府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量有些发福,模样沉稳,正捋着胡子看书,看到他来了,只是瞥了一眼,就道,“什么事情慌成这个样子?不成体统。”
京兆少尹立刻请罪,“大人恕罪,您看这个。”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京兆尹挑眉看了他一眼,才接过纸张,打开看了两张,就立刻合上,神色当即就变了,“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而后不等京兆少尹说话,就一抬手,阻止他要说的话,盯着他道,“你今天没有给我送过东西,你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知道了吗!”
最后一句声音不大,但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京兆少尹哭丧着脸,“大人,不行啊!”他弓着腰在京兆尹耳边小声道,“这东西,这东西是郡主家的褚大公子递来的。”
他这才有功夫给京兆尹讲事情的始末,“是褚大公子路遇起火,进去救火时从火里捞出来的。您看。”他指给京兆尹道,“这里还有烧黑的痕迹。”
京兆尹没在意什么黑不黑的痕迹,“你是说,他恰巧路过,又恰巧从火里救下来的东西?”
京兆少尹点头。
京兆尹自言自语,“哪里那么多恰巧。”
他在屋中踱步,走了两圈头都大了,而后直接将纸抽在京兆少尹的脑袋上,“你说你怎么接了这么个东西,他给你,你不要不就好了?”
京兆少尹哭惨,“这,这属下也不知道啊!是下面人直接递上来的!我要是知道,我也不敢接啊!”
他试探着道,“要不,我们就当没收到?”
京兆尹又拍在他脑袋上,“蠢货!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的身份!长亭郡主是陛下的亲姐姐,到时她去陛下那里说几句,你我的官职还要不要了?”
京兆少尹道,“那怎么办?”
京兆尹说,“你先出去,我想想办法。”
他叹息,“真是个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