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并身坐到了天明,直到远处有人唤着鼎人玉。
“你师兄来寻你了,快去吧,多加保重,要记得我的叮嘱!”戎胥牟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膀。
“嗯,记得呢,我走了~”她起身一步两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望着四妹远去的背影,他心中也滋生出了异样的情绪。
晃了晃脑袋,自嘲地笑了笑,怎的忽然多愁善感起来,不过是短暂的别离。
少顷,骤听身后一声轻咳,以他的耳力,若非是师父这一等的炼气高手,休想隐藏气息瞒过他。
“谁?”
“我没打扰你与师妹离别吧?”树丛中走出一女子,亭亭修长,背着满满一筐药草。
“霄妘……师姐,怎么是你,你是来找我的?”
他留意到晨露沾湿了她的足履,但脚底的杂草却很干燥,可见她在此足站了一段时辰。
她不言不语径直走到身前,捉起他的手腕。
他可不是当年草庐里那个软弱无力的男孩了,想躲开这一捉简直轻而易举,但却选择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她行事。
“师姐这是刚回山吗?”见她风尘仆仆,裤腿和衣摆都沾着不少泥污,与一心殿里的一身洁净无瑕,是天差地别。
“嗯。”她简单回应,心神都在脉象之上。
他暗道果然,她并没有返回自己的住处,便来寻他了。
“一心殿那日之后,师姐就下山了吧,采甚么药去了一月之久?”
“都是些治心疾的药草。许多都要新鲜,时日放得长了,便不能入药了。”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眸上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陡然,她脸色一沉,抬手扯开他脖下的衣襟,露出了内里的玉璧。看到玉璧,她神情一松,蓦然轻翘嘴角,“当初黎师叔回山时,便向我讲过弟子的心疾,我当时只觉象你,没想到你还活着!”
戎胥牟虽愕然,却没有抗拒,甚至见她凭玉璧认出了自己,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喜悦,“是心蛊救了我,你应该也听黎师说了心蛊之事。”
“不,我说的不是心疾,而是你戎胥的灭族之祸。”她的语气充满了欣喜,好似甚么失而复得。
“啊,你知道?”他知道她一番好意,只是有些不谙世事,说话直截了当了些。
“那是当然,我与阿爷曾去寻你,他老人家找到了办法,能用南土苗人的心蛊来延缓你的心疾,只是我们赶去时,戎胥已是一座死城了。想不到晚了八年,我们竟然在昆仑重逢!你更是歪打正着,靠心蛊活到了今日!”
霄妘笑得仍如当年草庐的少女,如雪中红梅,令人心悦神怡。
戎胥牟心中感动,“想不到我们于岐山萍水相逢,你却几次为我这不相干之人奔波,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我巫医之道,讲求个医者父母心,你就当我是你的父母好了!”她忽觉自己的言语十分好笑,噗嗤一声香梅绽放,驱散了霜寒。
“嚯嚯~师姐,你这时才是我认识的霄妘,可不象你当日在一心殿那么冷!”
“你知道吗,阿爷已找到了新的办法延缓你这种心疾,毕竟心蛊的隐患太大。多年来他老人家一直遗憾自己的病患不见,如今若是知道你还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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