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恒哥,你别担心。”我冲他一笑,心里却是苦涩了许多,“我自有想法。”
想到学校里莘莘学子的阳光朝气,想到薛琪穿着连衣裙在秋千上的美好光景,还有我尚不足以道出的低微身份,无权无财的现实。
“我这次是要再回花桥镇一趟。”我缓缓地说,“这一次之后再回来,我想这件事我就会想清楚了。”
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是什么样的,但这话一说出口,连我自己都感到心情一沉。
看来我早就不知不觉中为王叔的身体,为自己的未来,甚至是为自己和薛琪的未来而深深的担忧着。
王恒听了我这话,沉默着冲我摆摆手,讲到:“东子,你尽管去。”
“无论如何有我们在呢。”他看着我的眼睛,满是信任和关切,“但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一定不要自己独自承担,负重前行。”
我听见这话,又想到当年去世的爷爷,如今生病的王叔,甚至是为我担心的薛琪,不由得差点又眼眶一红,落下来泪来。
“我记住了,恒哥!”我抱着小黑,冲王恒一握拳。
“去吧去吧。”恒哥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小子记得就行。”
我向他道别,抱着怀里的小黑走出了这家古董店。
我本想给薛琪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即将回到花桥镇一趟,犹豫了一下,我又退到了手机桌面,选择了连声音也不用听的短信。
发完短信,我就打车去了汽车站,随即关掉手机,在那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早起我打开手机,收到了薛琪十几个电话,和数十条短信,我没敢看,买了一早去花桥镇的车票,一路颠簸回到了我的故乡。
我回来时正是中午,抱着小黑往爷爷家走时,小路上已经飘满了各家各户的饭香,让我也不由得老想起爷爷和王叔给我做饭吃的日子。
果真是近乡情怯,我摇摇头,想的太多了。
爷爷家里已经满是灰尘了,我放下小黑,稍微清扫了一下房间,又烧了水,泡了一桶方便面给自己吃,剥了几根火腿肠给小黑吃。
吃饱喝足,我的心情也逐渐平稳下来,理了一遍自己想做的事,接着打扫我要睡的屋子,小黑倒是吃完立刻又跑着去玩了,看起来很喜欢这屋子,身上钻的全是灰。
我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便喊小黑过来,跟他一块出门去了。
我先是去了狗蛋家,想问当年那户起火被烧死的人家的去向,那王翠花一见我来,是又喜又怕,喜的是我上门做客,怕的是我上门是为了家里又有什么脏东西。
我跟她讲明来意,她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味的跟我讲或许是搬走了,让我不要做多想法。
接下来我又去了二虎家,这家倒是信誓旦旦说当时那一场火直接让那家人绝了户,估计早就被人遭埋到乱坟岗啊阴沟啊之类的地方去了。
总而言之,是周围能走访的人家我都走了个遍,直到太阳落山我才口干舌燥的回到家里。
这一趟几乎是全无收获。
整个镇子的人都说不出那户起火的人家之后到底去向何处,问及生平往事子女亲戚更是一概不知,只能模模糊糊的说出死了或者搬迁了两个回答。
我起先还怀有疑心,想着兴许是爷爷嘱咐过什么,可如今这是真的没有一人知晓,也让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下我连饭都不想吃,草草给小黑剥了火腿肠,拿碗接了些清水给它解解渴,也就直接睡下了。
不知多久,我居然看见了爷爷的身影。
他的背影显得异常佝偻,手里拿着根棍子,正在驱赶着什么。
“爷爷!”我下意识大喊道。
爷爷并没有回头,手里的棍子又冲着什么东西猛打了几下才终于停下,从爷爷枯槁的手里掉落到地上。
爷爷的身影也随着那声清脆的响声消失不见。
这时我才注意到地上那个东西正是被打得不能动弹的小黑!
我一惊,正想冲过去把小黑抱起来一看究竟,就忽然感觉胸上一沉,直直的躺了下去。
“喵!”
我这一躺,直接就从这场梦里醒了过来,把在我胸口作乱的小黑赶了下去。
可小黑仍不依不饶,大声喵喵叫着,不厌其烦的往我身上跳着。
“怎么了?”
我有些奇怪,想伸手去抱它,却没想到小黑直接一个扭身躲过了我伸出的手,仍旧在我床上跳着,嘴里还在喵喵叫。
“小黑,小黑。”我不解,连连呼唤它的名字,想弄明白它想做什么,“你别急,我不明白你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