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琪。
真他妈丢人!
我却不感到一星半点的欣慰或是喜悦,只觉得屈辱。
并不是因为自己被薛琪救出,也不是因为被自己的女人张牙舞爪护在身后,而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屡次深陷困境,让薛琪觉得自己也要违背本性,才能勉强护住我!
我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把牙齿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可以说这是不尊重她,也可以说这是大男子主义,但是我始终的目的只有一个——薛琪是我认定的人,我绝不会让她变成一个需要立起羽翼来保护我的女人!我要她永远都是夏日里穿着黄色连衣裙,在阳光下笑着荡秋千的那个小女孩!
可是因为我的大意,我的弱小,这个女孩一次次地为我身处险境,追着我去到一个又一个地方,拼命的拿出自己所有的手段来保护我!
在这一瞬间我才意识到她父母对我的不满来自于哪里,他们是薛琪的父母,一定老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害怕薛琪跟着我会逐渐变得忧心忡忡,脸上永远带着担忧和惊惧。
而我却那么天真,直到今天真正的看见她挺起脊背,用不同于往常撒娇似的软绵绵的语气,而是强硬的不容拒绝的态度为我立起一道围墙时,我才猛地反应过来她的变化!
恨意从我的灵魂深处升起,在我的骨缝里沸腾,奔驰在流动的血液里——恨自己没用!
“薛琪,不要急,我来就好。”
我面上仍是强装着平静,可其实心底早已恨不得把薛琪打包带走,塞在秋千上,告诉她这辈子都不要烦心我的事,只需要快乐的做那个在夏日阳光下放肆大笑的女孩就好了。
“东子——”薛琪转向我,担忧的说,“你一进电梯就晕倒了,里面也没人,还是保安看到了监控觉得不对劲,我们才发现,你知道吗——”
薛琪抹了抹眼睛,强笑道:“当时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却奇异的出现了失血过多的症状,器官也开始衰竭,怎么喊你你都不醒,我只能用老办法唤起你的意识——”
她这么一说,我定睛一看,果然如同以前一样,小黑的四肢上绑着红线,另一端却是分别绑在我和薛琪的手腕上,再看时,我发现薛琪的掌心有一道刀割的伤口,涂在她手腕的红线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再也忍不住了,抓起她的手腕,察看着她掌心的那道伤口。
“这只猫不足以突破那道屏障。”李瑾铭轻笑了一声,手掌按在我的肩膀上,示意我放轻松,“所以薛小姐取了自己的血,以那只猫为桥梁,让灵魂足以去到你所的地方,这样就能做些什么,把你从梦魇里拉出来,不得不说,两位真的是——”
“我让你说话了么。”薛琪打断了他,“我问你到底想做什么,费尽心机让陈昭跟我提起你,又特意让东子一个人去试,到底想干什么?”
薛琪冷漠地盯着李瑾铭的脸,缓缓地说:“你知道我是薛家的小姐,你应该也知道薛家的长辈听了我的话之后会做些什么——李瑾铭,你最好说点好话让我高高兴兴的和东子出门去。”
“薛琪。”我握住她的手腕,尽量柔和的对她说,“不要心急,我不是没事吗,先听听他要做什么吧。”
“孙先生看起来是个明事理的人。”李瑾铭脸上的笑没有因为薛琪的威胁收敛起来,反而愈发的凸显出这个人儒雅随和的气质,语气都是柔和平缓的,让人不自觉就想平静下来,好好听他说话。
“收了你的言灵。”我突然说,“今天是我尽量电梯,如果是薛琪进了电梯,你的舌头现在就在我手上拿着喂狗。”
李瑾铭脸上的笑终于收敛了起来,目光冲我脸上轻飘飘的一扫,毫无诚意的勾了勾嘴角,讥笑道:“你算是个有点本事的人,跟以前的人不一样。”
言灵,这种能力爷爷在我小时候跟我讲过。
这些人天生言语就带着蛊惑,像是迷人心魂的妖怪,能力或强或弱,而传说中最强的言灵者,说出的话都会成真,到如今灵气稀薄,奇人异士变得越来越少,言灵或是言灵术这些个东西很少再被人提起了。
李瑾铭应该就是言灵者,本事却不说有出口成真那么强,却也是让人心神稍微没个防备,就会不由自主的按他说的去做。
之前薛琪那有些不对劲的态度,估摸着也是这李瑾铭趁她没有防备,用了能力让薛琪找个由头带我来,让我进了电梯去试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