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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剑客用力跨出两步,如猛虎飞扑,抡起韬光狠砸。
两人虽年纪轻轻,但在剑道已算略有小成。岂不知,刀行厚重,剑走轻灵的道理?
而杨培风此时也摒弃一切繁琐招式,咬住一口气,重重砍杀。
“铛!”
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
杨培风被震得虎口开裂,连退两步,双臂颤抖不止。
长剑险些脱手。
就在他头昏脑胀,还没缓过劲时,黑袍剑客的剑气已再度袭至眼前。
“铛铛铛!”
连拼三剑。
黑袍剑客兀自站立,身形如一座山岳,岿然不动。
“好重的力道!”杨培风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老东西,你确定这是同境?”
他大口喘着气,不会是守阁人想着来者是客,多给了对方一境吧?都这样了,还打个屁啊!
“我三岁站桩。你不拿出点真本事,这场比斗,可能就要结束了。”
黑袍剑客给了杨培风喘息的机会,静静等待对方出手。
杨培风顿时没脾气了,强撑着一抹笑意道:“人比人呐,我三岁的时候,都还在玩泥巴。”
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沙沙!”
随着他缓慢走动,剑刃在地面划出一长串火星。
突然,杨培风快步踏出,剑锋直刺黑袍剑客腹部。
黑袍剑客暂避锋芒后撤,同时甩出一记势大力沉的重剑。
“铛!”
杨培风眸子一亮,果不其然!
手臂酸麻,但也真的接下来了。
一般剑客对决,重中之重在取敌之心肺、咽喉,天灵等致命处。可他仔细揣摩后,发现对方的运气方式,和看过的一本拳经很像,撑锤、顶肘,爆发劲力的路子。
他攻其下丹,以此袭扰对方稳如泰山的下盘,对方再出重剑,自己便能轻松不少。就算依旧不敌,那也足够应付一时,撑到自己使出决定胜负的“神仙手”。
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杨培风身体前倾,快剑使得眼花缭乱,紧追不舍。这同样是对付重剑的法子,不给对方蓄力时机。
而且顺理成章的,我刻意丢失的上路防备,也该让你按耐不住了吧?
黑袍剑客身体后仰,一跃三四丈距离,与其保持一个特别微妙的身位。
杨培风飞速杀来。
不待犹豫,黑袍剑客提了一口气,长剑重重劈砍。
此情此景,倒像杨培风不知死活,拿头颅硬接利剑。
但就在这时,杨培风早有预见,身体忽然一侧,左掌撑地,躲剑的同时就势翻身,背对黑袍剑客,反手斜出一剑,直取对方下颚。
成了!
黑袍剑客下意识将双臂架在胸前。
“噗嗤!”
一柄长剑,从黑袍剑客下颚刺入,后颅骨透出。
与此同时。
杨培风眼前一黑,脊骨碎裂的“咔嚓”声传来。
他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跌出,连滚十几丈,传出砰然一声巨响,生机全无。
短暂的死寂后。
天地间响起微弱的风声。
两人在书楼中,一前一后醒转。
“同归于尽,谁也不比谁厉害,怎么都闷闷不乐的?”
守阁人哈哈大笑。
没人理他
守阁人又问:“看清自己的短处了?”
“姓江的小娃,你也别郁闷,杨培风不清楚自己实力,他杀窦牝这个九品小宗师时,其实才刚入八品。用的就是这招以伤换命。以自己的破绽引出敌人破绽。当然,窦牝比你差远了,否则他一脚,也不至于只让他卧床半月。”
“当然。杨培风你更别得意。你这招剑走偏锋,碰见真正的高人便只能自取其辱。而且只能出奇,一招鲜,第二次别人有了防备,就全无用处。”
黑袍剑客长舒一口气,心情略有沉重。
尽管一开始,他就没有掉以轻心,但骨子的傲慢,仍让自己吃亏了。
“这也是你自创的招式?”他问。
杨培风喃喃点头,说道:“瞎练呗。其实还有很多手段,但手段再多,也只能用一个。而且都是一个原理。”
“什么原理?”黑袍剑客追问。
杨培风淡淡一笑:“不告诉你。”
“是我强人所难了。”黑袍剑客果真不再问了。他心里十分清楚,别人十年磨一剑,怎么好将所有心得体会倾囊相授。
谁知杨培风叹了口气,就道:“咱们只是交易,算不上是朋友。甚至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江不庭。”黑袍剑道郑重道:“我的名字。”
“我说这个,仅仅觉得,咱们可以是朋友,并非要你剑术。”黑袍剑客补充道。
“我知道啊!”杨培风躺在地上,笑容灿烂。
此人,比陆探花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