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入夜,奈何又起了风,刚进入南巷后树林,手中灯笼便被吹熄。南巷树林坑洼较多,元宝摸黑扶着魏璟元,小心翼翼前行。魏璟元来到先前见面的地点,等了有半柱香的时辰,却也不见那人到来。此时的元宝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小声道:“大少爷,这人该不会不来了?”
魏璟元微微摇头:“不会,他此时定是在暗中观察着咱们。”说罢,魏璟元与元宝四周张望了几眼,碍于天色过于暗了,除了夜风摇曳的树林,连个人影也是看不见的。
魏璟元猜的没错,梁镇正藏于暗处,瞧瞧的观察着他们。
元宝只觉着背后冒着凉气,紧张道:“大少爷,要不咱们回了罢?”
魏璟元笑了笑:“别怕,凡事有我呢。”魏璟元回过身看着不远处的树林,隔空喊着话:“兄台既然来了,为何不肯现身一见?莫不是怕我取了你的性命?”魏璟元似是嘲讽,笑着又道:“今夜前来,唯有我二人,兄台大可放心,还请出来一见。”魏璟元的声音在入夜的树林中回荡,直到平复也未见那人现身。
元宝浑身颤栗:“大少爷,咱们还是回了罢。”
魏璟元微皱眉头,莫不是自己猜错了,那人并没有逃离母亲的毒手?若真是这样,那玉佩又是何来,又怎会知晓他与那人的暗话?魏璟元突地一个机灵,心道不妙,转身对元宝道:“速速回府,快。”
话音方落,却为时已晚,只见一道黑影袭来,不待魏璟元提防,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刃便架在了魏璟元的项下。魏璟元连忙稳住身型,原地不动,以观察情势。
“大少爷。”元宝惊吼一声。
梁镇向上提动匕首,嘱咐道:“休要上前,否则定要你的主子身首异处。”
元宝停下脚步,不远处瞪大双眼盯着梁镇。
“大公子既然来了,为何要急着离去?”梁镇话中隐约带着笑意,那柄匕首更是贴近了魏璟元的皮肉,哪怕是抖上一抖,便能在魏璟元的颈上开出一道细口。
魏璟元见来人是他,不禁松了口气,笑着道:“我本以为兄台不会来了,这才想着离去。”
梁镇冷笑一声:“大公子竟还笑的出来,莫不是你,我那些弟兄也不会死无葬身之地。”梁镇似是愤怒,手上却是没用什么力气,他又道:“大公子可做好了与他们陪葬的准备?”
魏璟元波澜不惊道:“兄台怎不放下匕首,与我好话好说,难道怕我们跑了不成?”
梁镇不受挑衅,笑着道:“大公子还有何话要说?”
魏璟元见他不吃这套,只得换了法子,轻声道:“我既然敢来,自是不信兄台会取了我的性命。我不怕把话说白了,兄台如今得了银两,又不用与他人分享,岂不是美事儿一桩,这不正是兄台先前所想的吗?”
梁镇很是诧异,万万没想到身前这十一二岁的孩子,竟能看穿了他的心思。没错,先前魏璟元出主意时,他便决定铤而走险,带着弟兄们去要挟国公夫人,也料到国公夫人会暗中下此狠手,奈何梁镇心思巧妙,身手又是有的,便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躲过了这场劫难,同时又拿到了国公夫人的银两。
“胡言乱语,我与他们出生入死,又怎会……”梁镇不过随意辩解,话未说完,便听到魏璟元说道:“出生入死不假,却并非情同手足。”
此时,梁镇无需伪装下去,笑着放下匕首:“大公子好胆识,再下佩服。”
魏璟元下意识的摸了摸被匕首抵过的地方,暗地松了口气,待回过身时,笑着道:“恕我直言,兄台与他们有所不同,非池中之物又岂可混为一谈。又则,那些人平日里为非作歹,死有余辜,兄台定不会为这样的人,断了自己的财路。”
梁镇怔了怔:“财路?此话怎讲。”
魏璟元浅笑道:“兄台可曾行于军中?”
梁镇笃地瞪大双眼,手中匕首再次提到身前:“你怎知晓?”
魏璟元忙道:“兄台莫要惊慌,我不过随口一猜罢了。”魏璟元细细打量梁镇,衣着装扮虽是普通,却十分容易从中看出端倪:“若我猜的不错,兄台应是军中斥候。”
梁镇眼神儿中迸射出杀意:“你从何猜得?”
“这也不难猜,兄台衣着过于利索,显得轻盈矫捷,又则,你方才藏于暗中,伺机而动,且又算准了今夜会起风,有利于你行事。”魏璟元目光落在那柄散着寒光的匕首上,笑着道:“用时显露,不用时则隐藏,不知我猜的可对?”话已说完,魏璟元仍旧止不住多看他两眼,这人剑眉大眼,隐约透着英气,若非出身低了,定会有番作为。
梁镇冷笑道:“你为何不猜我是刺客?”
“两者无异,本是有着关联,又何以分的太过仔细。”魏璟元笑着道。
“我是否行于军中,与你无干,你还是说说这财路何来吧。”梁镇顾左右而言他。
魏璟元稍有明了,便没再提及身份一事,转而说道:“兄台本是拿了我母亲的银两,为何不愿远走高飞,而是又来寻我?我想……这其中缘由,定不是替他人报仇那么简单吧?”
话已说开,梁镇无需隐瞒,直言道:“我本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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