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成了他的妻子。
她拼了命的恶补着诗书,想将她所欠缺的都补回来,只为了有那么一天,能够站在他的身边,能够和他一起讨论诗词,能够与他匹配。
她终于成了他的妻子,却发现她仍然没有办法像程锦儿那样,站在他身边,绽放着流光溢彩。
她依然是她,懦弱,自卑,一如当初。
她听的懂他说的每一句话,却依然没有办法与他谈论古今,谈天说地。
她读过的哪些诗书即使倒了嘴边,也会无声无息的化成气息,消散的无踪无际。
这一世,姜令仪将那些回忆狠狠地甩在脑后,她不能再退缩,灵枢也好,令仪也罢,她都要努力的为自己活一回,那一世的卑微已经随着那一世的姜令仪死去了。既然老天让她活了下来,那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姜令仪拿了些苍术,帮着赵天瑞将那两个棚子熏了熏。
又架起了锅,开始熬药,因为瘟疫来的急,赵天瑞还没时间专研,所以只开了一副防病的药,加大比例煎了。
姜令仪正准备加水。
赵天瑞突然道,“你有多久没洗澡了?”
姜令仪脸一红,嗫嚅道,“没,没多久。”
她的手早就用烈酒擦拭过。并没有多脏,不过几天没洗澡,身上依然散发一种难闻的味道,赵天瑞问的这么直白。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她的脸上脏兮兮的,红了也看不出来。
赵天瑞对着外边扬声道,“找套衣服给她换洗一下,脏兮兮的,煎的药谁敢吃。”
赵天瑞的住处安排在卫兵所住的那一排的最外侧。因为姜令仪现在帮忙打杂,卫兵便在旁边劈了一个小间给她住。
匆忙之前,卫兵自然找不到女装,便拿了一套男装过来放在外边。
姜令仪拿了衣服,找了一个桶,舀了几瓢凉水就要往外走。
赵天瑞正按着比例加药材,头也不回的喊道,“站住。”
姜令仪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只得站在那里,疑惑的望着他。
赵天瑞忍不住骂道,“有没有一点常识,女孩家能用凉水洗吗?去,兑几瓢热水。”
姜令仪鼻子有些发酸,从来没有谁对他这么细心过。父母没有,姑母也没有。
贫穷人家,吃饱饭便是最大的需求,其他的都是奢望。这样的小事父母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姑母以贫穷之身嫁进官宦人家,被丈夫嫌弃,被婆母不容,每日里斗来斗去,因为身子薄弱,最终早早离去。
她对姜令仪无疑是好的,这种好却包含了太多的目的。
姜令仪以前总是认为像徐伯卿那样温言细语便是对人最大的关切,后来的她渐渐明白,他的温和之中掩藏了太多的疏离与不屑。
而赵天瑞不同,他是医者,他将嫌弃明明白白的表露出来,隐藏在嫌弃地下的却是真挚的关怀。虽然只有一点点,却也足以让她感怀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