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都在跳,坐在车里,看着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人影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黑点,心里总有种不安定的感觉。
马车开着莫愁予的私人suv,通过后视镜向后排瞄:“还跳呢?”
唐果手指轻按眼皮,点头:“嗯。”
“你要是信这个,不如就听我一招,我在前边去给你买个透明胶带,你贴眼睛上,保准不再跳。”
唐果表述困难:“也不是信这个……”
换作以前,她肯定不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种鬼话,可今时不同往日,作为一名极有可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倒霉蛋,经历过无数次霉运,甚至连变熊这种离奇事件都能发生,她还有什么坚定的立场去选择无视呢?
神呐,救救她吧……
唐果脖子后仰,瘫坐着,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买了,我记得家里好像有,我回去贴吧。”
于是,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和向寒打过报备,找到她的双眼皮贴,制止右眼再跳。
每晚都饿肚子,也是很无奈的。有时间吃饭,就抓紧吃吧。
她煮碗泡面,迅速解决,再以最快的速度,洗刷锅碗,然后,洗漱爬床,静等变熊。
睁眼,竟然不是身处在预想之中的昏暗空间,客厅灯是亮的。
他回来了?
静谧无声,没有一个人走动。
许久许久,还是不见人影。
僵硬地保持一个姿势,哪怕只是坐着,也并不舒服。
唐果熊等啊等,想和前面几晚一样,努力催眠,睡着了就不会时刻想要去动。
可是,当她无意中瞥见,空调柜顶上的摄像头消失无踪的时候,惊疑的同时,神经一下放松。
没有录像,可以稍微动一动咯?
嗯嗯,她就活动一下下,就一下下……
……
储行开的是一家地道的湘菜馆,他爱吃辣,有一回在湘西拍戏,连吃一星期连炒个娃娃菜都要撒一点红辣椒的湘菜,肠胃实在受不了,最后还是在经纪人的耳提面命下,才念念不舍地改食清淡菜谱。
从大厨,到服务生,再到管事经理,都是直接从湖南搬来的北京,一张口,个个都带点湘西口音。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储行抑扬顿挫地,用洪亮的嗓音模仿,“你不觉得毛.主席用家乡话向全世界宣告的时候,特能体现,我是中国人我自豪么?”
莫愁予听着粉丝眼里的储豆豆,在面前滔滔不绝地从湘菜讲到湖南特产,又从特产到方言,再转到毛.主席,单手摆弄手机,挑眉看他一眼。
储豆豆气馁:“我说莫愁兄,从你今天一坐下,手机就没离开过眼。到底看什么呢,给我也瞅瞅?”
他探脖过来,莫愁予反手将屏幕扣在桌面。
“聊天内容,你也看?”
储豆豆顿时来精神,手肘横在桌上,向前一倾:“和谁聊天?铁树开花,谈恋爱了?”
拾起筷子,筷头落入距离最近的一盘金钱蛋,夹起切碎的一块小米椒放嘴里,辣劲儿一路冲进肺腑。
川湘菜都以辣著称,川菜麻辣鲜香,湘菜酸辣咸香,他生在成都,长在成都,从小就不怕辣。
不怕辣,怕鬼吗?
客厅显而易见的电子眼去掉,在别处安置了一个隐蔽的针孔摄像头,考虑到光线不明,它可能注意不到监控摄像已撤,专门为它留了盏吊灯,好方便它看清楚环境。
果然动了。
它能分辨出,警报已解除。
从高二就留在身边玩具熊,有一天,成精了?
荒唐。
辣椒呛住嗓子,莫愁予拳抵嘴边,轻咳两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起身。
“我有事要先走,改天找你喝酒。”
说完,提起椅背上的外套,戴上帽子,手机装兜里的同时,取出口罩,抬脚迈步。
储豆豆目送着,惊奇打趣:“不会真抛弃我,在外面有人了吧?”
没回头,单手挥了挥,推门而出。
“走了。”
*
另一边,灯开着,唐果权当有人在家。
这几晚他都在楼上活动,几乎不下来。
难道是……忘记关灯?
呃……完全有可能。
她不由自主去看空荡荡的空调机顶,昨晚还在的,今天怎么忽然不见了呢?
她晃晃脑袋,打算重新酝酿困意。
每天晚上,只有睡着了,时间才会过得快一点。
脑袋放空,放空……
睡意渐渐上涌。
开门声,关门声,脚步声……
诶?
一个激灵,迷糊的大脑有些清醒。
谁进来了?
脚步声临近,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沙发前,将外套丢到一边,面无表情,坐在她身旁。
沙发凹陷,连带她熊屁屁下面也有所浮动。
“行了,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