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几年,难道就是为了做药引吗?”
“当年拐了你,应该是一时兴起,那年他老婆还在,却多年不曾生养,估计也是想找个孩子来体现一把为人父母的感觉,后来却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也是他命里劫数。”
“可···他对我一直还挺不错,拐了我又杀了人却是他的不对,可也养育了我十几年,这份情我如何能忘?”我抬眼看陆庆之,相信他能懂我话中之意。
“恩,三娘,你就是心太软,依我看,你那拐子爹扔进牢房里关上一辈子才好!”
我瞧他一眼并未接话,有些事情并不是非黑既白这么简单,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虽然大快人心,但又心难安。
陆庆之见我辗转间依旧未能入眠,便哑着嗓子在我身上拱了拱道:“睡不着么?不如咱们做点有益睡眠的事情?”
身后小兜兜正好十分不给面子的翻了个身,一脚踢在陆庆之脑门上。
“嘶···小坏蛋,又坏老子好事!”无奈感叹一声,旖旎的氛围一时散了个干净。
陆庆之轻轻将搭在他脑门上胖腿儿移开,小包子似是有感应一般,立时不满的又搭了上来,非要架上头不可。
“三娘,孩子大了可不能一直跟咱们睡在一处儿。”那人头顶着小胖腿儿,不满的告起了状。
“说的是,但这阵子家里也没空余的房间,再说罢,你再睡会,天就要亮了。”
“明天就将钱江那个吃白饭给赶走!”
“小气!”
“那我大气,给他另找处院子。”
我白他一眼,既然睡不着,躺着也难受,便起了身。
“反正睡不着,不如趁这会将明日的烧鸡先做好,一会刚好给阿梅带两只过去。”说着,便朝厨房里走去。
“三娘,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如果你想将这铺子开下去,自是可以请人过来打理便是,何必事事亲力亲为?若都像你这般,那我早就累死了。”身后那人声音淡淡,不满之间却也明显。
我只朝他笑笑,从怀里扯出头巾绑上去,便开始忙着将一早酱好的鲜鸡挂上烤炉,点起柴火耐心做着。
“嫂子,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闲我了?一大早上将我要做的活儿全给抢了?”林小七望着那一排排正弥漫着诱人香味的烧鸡问道。
“去你的,嫂子今天一天都不在铺子里,接下来就要看你的喽!”
“没问题,反正家里吃白饭的多,粗活累活使唤他来干便是!”自钱江搬进来,便成了林小七使唤的对象,且有越发顺手的趋势。
“庆之,我穿这身衣裳好不好?”
柜子里的衣裳翻来覆去被我折腾好几回,不是嫌这件太素,便是那件太艳,挑来挑去没一件称心的。
“你是去认亲,又不是去相亲,这么折腾可一点儿也不像你,就身上这件挺好。”陆庆之失笑,抚了抚我将将挽好的发髻又道:“我的三娘,怎么穿都好看,当然···不穿的时候,更加好看!”说罢伸手在我腰上轻轻拧了一把,十足的登徒子!
马车里陆庆之大约看出我的不安,时不时伸手过来在我手心里按了按。
“娘亲,咱们去哪里玩儿?”兜兜手里把玩着陆庆之才作给他的小飞鸟问。
“兜兜乖,咱们去见两个最重要的人,一会不准备吵闹好吗?”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么?”小包子斜着小脑袋,一脸不满的问。
“······”难道你不是三岁小孩么???
说话间更已到了昨日阿梅所说之地。
远远望去,门前立着相互掺扶的三人。
白发苍苍的老夫妻目光灼灼盯着我们,又是难以抑制的欢喜,又是难以言表的不安。
从车上跳下来,老夫人便微微颤颤向前移了两步,向我伸出微微抖动的手:“囡囡······你是我的囡囡。”
我走上前去,握住那双干枯又温暖手,眼角不自觉的湿润,心里暖意汹涌。
“孩子······我是爹爹啊。”老人过来将我们抱在怀里,老妇人更是激动得大哭起来。
“爹·······娘······”这两个字叫出来有些生疏,可是他们给我的感觉却又那么熟悉,遥远的熟悉。
老妇人手指轻轻擦去我眼角落下的泪,颤抖着道:“囡囡···你受苦了,爹娘来接你回家。”
微风扬起妇人额边散下的银丝,我双手将他二人牢牢抱住,这份离散二十多年的亲情能够再次团聚,全靠父母双亲的不离不弃,自从自已为人母亲,才又深刻体会这种伟大的感情,血浓于水几个字在这一刻又有了新的诠释。
“走······咱们回家!”老人执起我的手至于掌心,迈开步子朝里头走去,这时一人匆匆打马而来。
“馿······”马儿撕鸣着停在门口,那人一身青灰的衣裳风尘仆仆而来。
“爹娘,这就是我妹妹么?”那人走向我,神情激动按住我肩膀打量着我。
“没错,你妹妹耳后胸前都有红色小痣,你看,就在这里。”说着老人拔开我耳后的发丝,将那颗隐在发间的小痣露了出来。
“妹妹······我们找得你好苦!”
我一脸茫然看向二老。
二老亲热拉住我温声说道:“你那时太小,可能都不记得了,这是你哥,小时候你就是哥的小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