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
池疏是被广播吵醒的。一旦意识清醒, 刻意忽略的饥渴感便一拥而上。胃里一阵又一阵绞痛让她难忍的蜷缩起身子, 她不得已睁开眼, 抓起床头柜还剩一个底的可乐珍惜的喝了一口。
新安全区在小白楼,不过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她在门口听了听动静, 确定一点声音都没有, 才蹑手蹑脚拿好东西出去。
四楼开着门的房间很少, 她只找到一点吃的,什么软糖、话梅, 均是之前她最讨厌的零食, 却也不得不一个不落的塞到兜里。好不容易发现两个塑装小面包, 忍不住赶紧吃掉。
她走到宿舍走廊尽头,那里有整层楼唯一一扇大窗, 窗外的情形却让心态良好的她忍不住倒退一步。
情况竟然这么糟了。
只见宿舍楼下,有两个面色麻木茫然, 只知道凭本能张着血盆大口, 腐黑色长舌抽搐着一甩一甩的怪物在左右晃动, 他们张到不可思议弧度的巨口,两排斑驳参差的肮脏尖牙上,还站着块状的血污!
而昨日见时, 还绿化幽美的小花坛, 已然被浓郁污血掩盖。
支离破碎的,不成人形的残骸杂乱的堆在一起, 还有只怪物嘴里香甜的咂着一块不知什么部位!
池疏强忍住胃中一阵阵反呕, 她方才还饿到抽搐的肚子如今一丝饥饿感都无。
她惊骇到极点, 死劲捂住嘴不发出声音,又伸长脖子去看宿舍区其他部分。
健身器材处四处挂有几具不成形的残骸,许是天热了不新鲜,有零星苍蝇阵阵环绕,没有怪物。超市门旁,开水区,比较干净,没有血迹。而大片泼红墨般的血污,从鹅软石道一路从宿舍一号楼蔓延到三号楼。
这些是谁的血?还是……谁们的血?那人如何了?都无从得知。
池疏还看到,三号楼大门口徘徊着一只怪物,正时不时撞一下门。看来,有人把三号楼的大门给锁了。
她一惊,又一喜,三号楼还有别的活人?她跑上楼时慌得不行,完全忘了锁门这回事。是自卫小队的男生吗?不,自卫小队来找她时,事态还没这么严重,他们不至于被困在四号楼,这人锁门,一定是事态严重后不得已的下策。
她掏出小挎包里的美术刀,小心翼翼走到楼梯间听了听,似乎没东西,才敢下楼。楼梯很干净,这让她放心些,看来怪物没有上来过。一直走到三楼,她才闻到隐约的血腥气。
神格附体后,她的五感均有不小的加强。从楼梯上向下看,果然,二楼走廊上有不规则滴落的血斑,但让人安心的,没有看到残骸,看来此人还活着。
她从挎包中掏出一个硬币扔去,哐啷哐啷滚落弹跳到二楼,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声大声询问:“谁!”
有人!
一阵欣喜涌上心头,但池疏还有最基本的警惕,她先是顿了顿,见女声不再出声,便柔声开口:“你是……活人吗?”
那边一听,是个柔弱女声,态度缓和了。
只见一个短发,不高,巴掌大白净小脸的女生,手握一柄消防斧,白色校服上衣浴血,面露警惕的走了出来。她瞥见下到三楼楼梯上的池疏,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怎么在这?”
池疏徐徐解释开来:“我本来一直在安全区待着。昨天一个学生突然开始吃人,就是……外面怪物那副模样,而且教师包庇了凶手。我意识到不对,就找借口逃出来,心想着三号楼作为上一个安全区,应该人不多,就躲了进来。”
她这番话滴水不漏,短发女生没再问什么,将信将疑地点头,示意她下来。
不到几分钟的打量,池疏的生物本能判断出,这个看似娇小瘦弱,实则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短发女生很强。她不漏声色的乖乖跟在她身后,随短发拐进二楼最里面一间宿舍。
一往里走,池疏便看到走廊躺着一具残骸,被剁的七零八碎的。那是……怪物?
她惊叹于短发的勇猛,握紧了小挎包——要是打起来,她沾不到一点光。她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对于女生,她的神能起不到作用!
短发慢悠悠等她进了房间,不等她反应过来立刻上锁。
这仿佛是股危险的信号,池疏顾不得分析情况,多年生物本能让她瞬间投降。
她立刻蹲在地上,高举双手,大声喊道:“别打我,我没坏心!”
花枝玉看着蹲坐在地形象全无的“美女”,心情复杂。她尴尬的掂掂手上的消防斧,又觉得这样好像显得自己太凶残,只得甩到背后。其实,发现“她”也在三号楼的那一刻,花枝玉也很紧张。那几个“头脑派”分析的头头是理,尤其是蒋秋生这个看似狠厉实则谨慎的,几乎要把这个暗中敌人妖魔化。结果就是,一见到仿佛雪中娇花般瞬间投降,让她发不出一点脾气的“美女”,花枝玉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打吧,像自己欺负弱小。不打吧,又不知道她以后会做什么幺蛾子出来。
该死。花枝玉烦躁的挠挠头,白净小脸上满是愤怒,这让察言观色的池疏一个激灵,实则花枝玉在想,要是蒋秋生那个神烦的人还在就好了。
是的,二人走散了。
二人半夜睡不着觉,和奥德伦特招呼一声出来扫卡。
蒋秋生思想清奇,说现在人都很饿,宿舍一定有不少学校来不及清理的食物水,所以很多人会藏在哪,花枝玉听啥都觉得有道理,一拍即合。二人到了宿舍楼,蒋秋生去一二、花枝玉三四,就这么分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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