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愣了一下,迟疑着看向了贺卫澜没有回答,贺卫澜轻描淡写地说:“那只是催眠下的幻觉吧,不要再去想治疗的事情了,现在你需要摒弃杂念,这些日子尽量不要有什么让自己疲劳的活动,看看书听听音乐,避免让自己情绪化。”
“好的好的,”简宓忙不迭地答应着,她的声音中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眉梢眼角都飞扬了起来,“等我全好了,我请你们大搓一顿,不,搓一顿不够,我请你们去桂泉湖玩,赏枫划船吃螃蟹,还可以野营爬山,怎么都行。”
“好,那我等着。”贺卫澜笑着说。
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和贺卫澜又聊了几句,陈年便送简宓回家了。
一路上陈年显得有些沉默,简宓坐在副驾驶上和他聊着天,晚上高架上车很少,车子开得很平稳,又加上车厢里轻柔的音乐,没一会儿她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直等到了小区门口才醒了过来。
“这么快……”她懵懂着坐了起来。
陈年定定地看着她,眼中透着难解的光芒。
简宓有些纳闷,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对不起,今天没有看电影,别生气啦,我也不知道会弄得这么晚。”
陈年捏了捏她的鼻子笑了:“傻瓜,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下次补看两场就是了。”
“行,三场四场都没问题,我请客。”简宓慷慨地说。
陈年下车替她拉开门,叮嘱道:“别太兴奋了,也别太心急想要恢复以前的水平,毕竟你快半年没动笔了,适可而止,懂吗?”
夜色中,陈年关切的眼神一如从前,这个相交了十几年的好友,就好像坚强的后盾,可靠而温暖。
简宓心中感动,低声道:“陈年哥,这些日子多亏你了,今天又在关键时候帮了我一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我们之间还要说谢字吗?”陈年佯做生气的模样。
“嗯,不需要,我就死皮赖脸地受着啦,晚安,好梦!”简宓愉快地朝着他挥手,转身进了楼道。
简沉安和秦蕴已经上床了,卧室门虚掩着留了一条门缝,一听到开门的动静,秦蕴在里面叫了一声:“回来啦?”
简宓轻快地应了一声,却没像往常一样跑进卧室和父母说几句话,而是进了书房。
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简沉安这阵子闲在家里没事做,有时候兴致来了会涂上几笔。她屏住了呼吸,颤巍巍地伸出手去,像在梦境中一样,抓住了悬在笔架上的狼毫。
手真的没有抖!
她提起笔来,胡乱把笔伸进了墨盒中,狼毫的笔尖蘸了墨汁,看上去饱满无比。
眼前和从前一样,孟极幻莲的血色莲座、猎豹手办的裂痕从她眼前一掠而过,墨汁却依然凝聚在鼻尖,稳稳地没有滴落。
她深吸一口气,梦境里那被轻轻拭去的血迹出现在她面前,就好像那双手拭去的不是血迹,而是孟极幻莲上的颜料。
凝神落笔,一点一按,一个活蹦乱跳的水墨虾呈现在眼前。
除了因为多时不练手腕无力导致的墨色单一、□□不足以外,一切如常,再也没了那种抖得蚯蚓一样难以控制的笔迹。
简宓把笔一丢,骤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却又捂住脸呜咽了起来。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简沉安和秦蕴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
“小宓,你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简宓一下子抱住了他们,脸上挂着泪花,却笑得那么璀璨:“爸妈,我太高兴了!一切都过去了!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按照贺卫澜的医嘱,简宓虽然有满腹的创作热情,却不敢一下子对画画太过热情,而是循序渐进,每天先开始半个小时的基础训练。
她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郑柏飞,郑柏飞十分替她高兴,建议她病好了以后应该马上辞去网安科技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艺术创作中来。
“小宓,”郑柏飞说话的语气有些严肃,“坦白说,艺术创作这条路不好走,你心无旁骛很重要,网游公司人杂事多,你留在那里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到我的画廊里来,我可以专门替你安排一间画室,你只要负责专心创作,我这里有专门的团队,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我再考虑考虑……”简宓迟疑着道,“最起码现在还不行,我还不能成天画画。”
“那不如你空了先到我画廊里来看看?”郑柏飞建议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郑柏飞的画廊离艺大不远,坐落在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街上,左边是美术馆,右边是大剧院。这一片原本是一家钢构厂的所在,整体搬迁后政府保留了原本的厂房,设计成了一连排风格独特的lt。除了郑柏飞的“非画廊”,还有好几家琴行、设计工作室和专业书店,都是国内知名人士,整条街都呈现着浓郁的文化气息。
“非画廊”设计得十分漂亮,将近四五米高的墙壁若干不规则的玻璃砌成,夹杂着锃亮的金属色,最中间的是郑柏飞亲手画在玻璃上的一幅印象画,色彩斑斓,意蕴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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