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清凉山回到李府时已经是中午了,李兰亭掀起了车帘,从马车上下来。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扭头走向大门。此时他心里在想着另一件事,杭州知府韦南庐下午将登门拜访,他现在需要整顿休息一下,晚上应该还在府上摆酒设宴,款待对方。出门之前,他已经通知了刘管家负责办好这事。
进门之后,李兰亭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对身边的仆人说道,“等下吩咐下去,就说今晚杭州知府大人来访,所有人都表现的规矩一点,别丢了李府的脸。”
仆人唯唯诺诺的应答下来。
时候尚早,李兰亭正准备走向卧室,却看见刘管家神色匆匆的走来,手中拿着一份书信,规规矩矩的递到他面前,“老爷,这里有一份来自汴梁的书信要给您过目。”
汴梁。
李兰亭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故友陈安之,接过管家手中的书信,封面上还写着李兰亭亲启的字样,封口的火漆还没被去掉,抬起头表情阴沉的对身边战战兢兢的刘管家说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见过这封书信的?”
刘管家心神一凛,立马领悟到老爷的意思,恭敬的说道,“回禀老爷,除了我之外,谁都没见过。”
李兰亭原本皱褶的眉头神情一松,汴梁政坛上的党争秘密本来就是密不外宣的事情,他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毕竟关系到陈仲卿和他们一家之间的安危。伴君如伴虎,何况皇帝身边还有一个比老虎更可怕的九千岁,刚刚用一双手轻描淡写血洗了汴梁城。
李兰亭语气严厉的叮嘱老管家,“刘管家,这封书信的事情你千万不要透露出去,记住,不能与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哪怕是如烟问起也不行,懂了吗?如果被我知道这些消息透露出去的话,你知道是什么结局。”
刘管家将头埋得很低,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老爷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质问自己,他预感到这背后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些秘密,自己作为一个下人连窥伺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刘管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
“老奴明白。”
李兰亭拿着书信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用小刀挂开了火漆,在桌上平摊开了书信。随着目光向下移动,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的松缓了下来,随即坐在紫檀木的桌椅上,松了一口气。
“安之兄好魄力,看来世侄终于不用在这杭州城躲躲闪闪了。”
这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从汴梁收到的好消息。
上元节政变一党的所有人马已经落网,该满门抄斩的满门抄斩,流放的流放。权势滔天的九千岁做事干脆利落,用血腥的手段斩杀了政变的政治对手之后,终于牢牢的把控朝政局势,而陈安之因为奉上了那份政变名单,摇身一变从担惊受怕的密谋者,变成了范希文身边的红人,平步青云接替了尚书左仆射韩文彦的位置,成为熠熠升起的政坛新星。
这一切完全出乎李兰亭的意料之外,从兵部尚书到尚书左仆射,一步登天的差距足以让旁人艳羡。
书信的最后,陈安之叮嘱李兰亭,等到他在朝中上下打点安排完毕之后,过了丁酉的冬末,来年初春便让陈仲卿回汴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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