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次试探

    晨寒袭人，天色渐明，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早起通宵的人如果不披上厚衣服，几分钟就被吹得手脚冰凉，如果再不注意点只怕是寒气上身，怎么样也要头疼脑热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撒上香菜肉碎和虾皮，再浇上一勺个个卖早点铺子秘制的酱料，搭上一根油条或是两个包子，就是一顿美妙又温暖身心的早餐，再不济来一块烤红薯，也能暖暖凉的有些麻意的指尖。

    “喵。（好吵啊。）”一只废猫瘫在沙发沟里挺尸状。

    家所在的小区不大，却也不缺少养猫养狗养鸟的人家，此时正是这些小动物们最活跃的的时候，只要有一只开腔了，很快几栋楼之间就会吵成一片。

    自从重生成了猫，听觉嗅觉灵敏了不少，如果还是人身，这样的嘈杂多少还能忍耐，而现在本就没睡够的他只想把这些傻鸟蠢狗拖到面前来，好好的耍一通七十二路猫猫拳。

    这些天下来，重生为猫的他虽自觉过上了好日子，但是确实无聊，没事要陪这家的幼女玩就算了，想看个电视连续剧也要被这孩子强扭着没法抢遥控器换台，要不是有时候晚上李静茹回来了会把自己抱在胸前看一会电视，感受一下在这人情冷漠的社会中唯一的热量，这只猫只怕是早就溜出去放浪了。

    阿妙早上又是被颜家的幼女摇醒的，虽然还想睡，但是禁不住小雪朝气又有活力的一通折腾，他还是放弃了强行补觉的想法。

    他趴在小雪头上陪她完成了洗脸刷牙吃早餐的一套流程。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末，在颜家住了几天也算是熟悉了，有了那种家的感觉。

    颜家的妈妈和长女都是忙人，平日里李静茹经常加班到很晚回家，身为长女的颜知悯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事，包括辅导妹妹学习，有时候阿妙就趴在她们腿上半梦半醒的听她们复习功课，姐妹两个都是做事认真的那种，除了偶尔伸手到猫头上摸摸，其余时间心无旁骛。

    今天趁着李静茹放假，母女三人要去几十公里外的舅舅那边去搬一台电脑。

    阿妙从只言片语中得出结论，李静茹应该是和公司上层商量过了，只要有电脑和网络就可以回家加班，只有非常要紧的时候才需要晚上留在公司，这样挺好，虽然说是同样的占用了时间，可至少也是在家里陪在孩子身边，不必把两个女儿弄得好像留守儿童似的，有时候要熬到很晚才能见妈妈一眼。

    由这个事能看出李静茹本人的能力应该是深得高层器重的，否则这种要求若是让一个边缘人物提出，只怕是从今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这个时代虽说在飞速发展，但是真正好的岗位不多，即便是在民营企业求职，有时候都要给关键位置的人物贿赂点好处，好的工作和优秀的员工一样可遇不可求，李静茹就是值得提供一些特权的那种。

    李静茹的弟弟在某个创业中的游戏公司当程序员，由于尚在创业中，所以地点是有些偏僻的，三人一猫一起出门，在公交车上晃荡了一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阿妙有点小晕车，还好，公交车师傅没有颜家长女的自行车技那么恐怖，他缩在大萝莉的身上两眼一闭开始装死。

    在一个老式小区的民租房里，阿妙他们见到了颜家姐妹的舅舅，一个身材中等的年轻人，二十多可能三十岁，看起来长得也不错，就是身材很单薄，头发乱的像鸡窝，胡子看样子像是有个把月没刮了，已经长的有些打卷，大概是由于长期照不到阳光的关系，他的皮肤有些苍白，眼睛半吊着，有黑眼圈，并且前几日才降了温，他竟然还穿着背心大短裤跑来开门，被楼道里的寒风一吹，马上缩了缩脖子抱紧了双臂。

    “哦！你们来的好早哦，我才刚睡醒，进来吧外面冷。”果然是没睡醒，他有些含糊的招呼着。

    一进门就看到单身男人常见的房间模样，四处扔满了脏衣服，烟盒和方便面桶，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垃圾。

    “我说你是有多久没打扫了？”李静茹捏着鼻子质问弟弟，她以前也来过几次，对这样的场面算是有心理准备。

    李静茹的弟弟叫李白石，年纪要比李静茹小8岁，并非是出生前梦到白石之类的荒唐理由，而是李家姐弟三人本是由大到小，分别被李老爷起名为李白花、李白果、李白石，只有当年还是李白花的李静茹在考上大学时的人口普查活动中，偷偷的把这个乡土气息浓厚的名字改了，至于二妹李白果后来也想改名，则是被对自己起名能力很是自信的李老爷日防夜防的藏着户口本，最终也没能得手，一气之下北上了。

    李家家风不错，李老爷曾是某位大户家的书童，后来卖过苦力当过挑夫，机缘之下帮了个逃难的老木匠，学到了一身本事发了家，直到快四十岁才娶亲成家，虽然肚里没墨却也深知读书识字的重要，所以李家三姐弟的大学学位可谓是李老爷拿着木工铁尺守出来的，谁若是在功课上懈怠了那可没有二话可说，铁尺抽在肉上，啪啪啪的响。

    不过李老爷也只重视读书，他多年给城里乡里做木工活攒下了不少积蓄，两个女儿在家还好，起码的家务会做还有个女孩子家的样，至于李白石，只要是成绩好，其他的也就放任他啦！

    李白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前天晚上听你们要来就打扫了一次，结果昨天就变成这样了。”

    李静茹一拍脑袋，服了这个小弟，小时候就是个熊孩子，常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后来考上了大学才读了一年就偷偷把学辍了，一人南下来打工挣钱，好好的土木专业放着不学，非要去学计算机，李老爷几年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当场就放出话了只要这个逆子敢回家就把他腿打折，毕竟李老爷是十里八乡都是有头有脸一言九鼎的人物，这话传到了南江直吓得李白石三年不敢回家，所幸李老夫人想儿子独自南下了好几回终于是受不了了，回家和李老爷大吵一架，李老爷最后也只能由着这个逆子自己瞎混，这件事才算就此揭过。

    “行了，把你的衣服收起来扔厕所，等会我给你洗了，知悯，把垃圾收一收，石头收完衣服带小雪出去玩一会，顺便买些菜回来。”

    颜家妈妈迅速的发号施令，然后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房间，李白石换好了一身还算整洁的衣服就被姐姐赶了出来。

    “唉？”颓废程序员李白石挠了挠头，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鸡窝发型理顺，他看着站在脚边的小外甥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姐姐在房子里说打扫要一段时间，带小孩什么的，他完全不会啊！

    “小雪想去哪里玩呢？”

    颜小雪正在逗弄阿妙，可是阿妙太高冷了，一点也不像楼下的阿猫阿狗，一个个粘人好玩的不行，其实这只废猫只是由于晕车和早上没睡够有点犯困，对颜家幼女的骚扰完全不想理睬，但她又是真的喜欢骚扰阿妙，谁叫我家阿妙实在是太可爱了！

    听见舅舅的问话她抬起头，想了想说：“我想去舅舅工作的地方看看。”

    “唉？为什么呀？”

    “舅舅是在做游戏吗？”颜小雪把阿妙顶在头上问道。

    颜家的废猫手忙脚乱一阵才保持住平衡。

    “算是吧，但是我们只做出了半成品，后面的美工和……”李白石支吾道，他们那帮程序员搞出的BUG满天飞的半成品要是被外人看到，实在是很丢人啊！

    “我要去！”

    大萝莉一听舅舅真的是做游戏，立即双眼放光的打断了李白石后面的说辞，如果按照李白石的话来说，没有添加美工后期的游戏是很简陋的，只怕是大萝莉看到以后会丈二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电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代码是什么，那些自己人都查不出原因的BUG应该不会被看出来吧。

    “好吧。”李白石无所谓的答应道，正好答应给姐姐的电脑有点小问题，可以去公司仓库拆个零件来换上，虽然身在创业公司，但是老板也不是小气的人，对于硬件和软件都是不吝啬投资的，替换下来的报废机器就被当做员工福利拆吧拆吧分了，反正当废品卖也不值几个钱。

    走在路上，李白石有些好奇的问小雪：“这只猫是什么时候买的吗？”他早就观察阿妙很久了，这种品相极品的白猫可不多见，只是刚刚虽然好奇，但在大姐的一通命令下根本不敢分心摸鱼，从小到大他虽然熊，却也知道两个姐姐是最疼他的，凡是他闯了祸，总是三人一起受罚，所以长大懂事以后他也对姐姐们格外尊重。

    “他是阿妙，是知悯抓回来的！”大萝莉举起头上那只懒得走路的废猫，对着舅舅笑着解释道。

    李白石看见阿妙两只鸳鸯眼也有些惊奇，“真的是好漂亮的猫咪呢。”他这样夸奖道。

    “是吧！我们小区楼下没有任何一只猫比阿妙好看的！”

    “是啊是啊，舅舅我长这么大了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猫，小雪要好好对它知道吗？”

    “嗯，舅舅我跟你讲……”

    ‘呜啊，好困，眼皮要控制不住了。’这只废猫这样想道。

    李白石的公司离他的出租屋不远，十几层楼高的大厦修的有模有样，老板是个有钱人，据说是几年前卖盗版碟发了家，很豪气的直接就包下了其中一层楼用作办公，这样规模的公司偏偏还定着个创业的头衔，这让那些可怜巴巴的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创业者情何以堪。

    带着小外甥女来到公司，今天那个漂亮的前台小妹没有上班，两人走进宽敞但显得凌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好多人正在奋战，不过他们可不是来努力加班回报老板的，而是来蹭网的。

    是的，现在这个时候办一条宽带网线的资费可不便宜，反正程序员大多是单身狗，周末来到公司上网聊天打游戏何不美哉，也幸好老板是个豪爽的人不在乎这么点电费，这年头优秀的程序员很稀有，手下员工想玩自然也就让他们安心玩，若是换个斤斤计较的来领导，他们的日子才不会这么好过。

    “我爆了个护符，你们快来看属性！”

    “哇！极品！”

    “极品！”

    “老陈我有个适合亚马逊的跟你换，你这个的属性我野蛮人用着更好。”

    “.…..”

    大萝莉进了一帮程序员的聚集的办公室，好像一下子进了大观园，随处可见的开了机的CRT显示器让她目不暇接，尤其是显示器上面各种各样的游戏网页更是让她目眩不已，她顶着睡眼惺忪的阿妙，踮起脚尖轻轻的在这帮程序员后面穿行，不管电脑前坐着的人在干什么都让她觉得分外有趣。

    她一个个的观察着，有人在玩有很多小人和坦克互相打来打去的游戏，有人在玩控制一个小人到处杀怪物的游戏，还有人在打牌下棋，还有人在……

    “啊！”小女孩的声音响彻整层楼。

    大萝莉捂着眼睛惊叫着跑向走到一边抽烟的舅舅，由于跑的太急了还把趴在头上刚睡着的阿妙给震掉了。

    “噗。”一只废猫摔到地毯上。

    ‘唉？我是谁？我在哪？谁把我扔地上了？好困，继续睡。’

    “呼噜呼噜……”

    李白石刚点了一口烟就听到小雪的尖叫，他扭头就看见自家小外甥女满脸羞红的跑来，同样满脸羞红的还有一个略胖的戴眼镜的青年，他在听到叫声后用最快的速度熄灭了显示器和重启了计算机，然而他刚刚在干什么，从他的样子来看，大家心里都有个数。

    “唉哟，小郭，大白天的就看这个可不行啊！”

    “是啊小郭，看多了会欲火焚身烧坏脑子的，你可是我们最好的数据库工程师，可一定不能把脑子烧坏了啊！”

    “你们懂个屁，小郭女朋友在老家，还有两个月才放假要憋不住了，大家要理解一下。”

    “是啊，黄工，今晚你们带小郭去旁边香水湾放松一下啊，小郭这么年轻优秀的好同志你们一定要用心培养才行！”

    办公室里的几个老油条肆无忌惮的调笑着刚刚正在上黄网的年轻后辈，被这些年长的同事调笑一番后，眼镜青年小郭顶着一张血红血红的脸，他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来到李白石前面，朝着缩在舅舅身后的颜小雪道歉道：“非常对不起，我以后不会看了。”然后就飞也似的跑了。

    “唉。”李白石挠挠头，似乎小外甥女看到了对她来说还太早的东西啊，这事要是被姐姐知道了八成是要狠狠拧自己耳朵吧，还是先把话题转移一下好了，他轻轻咳嗽了下，对办公室里还在偷笑的人们问道：“杂物间的钥匙在谁那里，我去拆个声卡，我的电脑声卡坏了。”

    “在我这里。”一个跟李白石发型差不多的人一边注视着显示器，一边站起身在牛仔裤兜里掏了掏，把钥匙掏出来扔给了李白石。

    李白石安抚好颜小雪就去了楼层另一边的杂物室，那里放了好多台已经淘汰的电脑，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好歹不是所有的部件都坏了，所以平时公司或者自家有电脑要修时，这里就成了一个大型的零件箱，拆拆装装的总能把电脑修好。

    等他一边拿着声卡拍着灰尘从杂物室回来，就看到一帮子老油条正围在一起看自家小外甥女打游戏。

    也不知道是谁把自己的机器让给了颜小雪，大萝莉正紧张兮兮的在玩赛车游戏，每当需要转弯的时候她的身子也会跟着大幅度的倾斜，不过任凭她再怎么用力也是无济于事，那辆黑色的超跑由于车速太快冲出了跑道撞在墙上，最后被身后的赛车反超，只拿下了8辆车中的第6名。

    “噢！”这帮程序员遗憾的叫了出来，只见大萝莉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马上又重开了一局，一局一局下来游戏技术明显大有长进，只是这个转弯要倾斜身体的习惯一直没有改过来。

    一众程序员们看了一会也回到自己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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