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秋麦和凌决也扛着锄头出门了。
分家的时候,他们兄妹分到的地有十三亩之多,都在东山坡上,其中有四亩沙土。
坡上风大,又缺水,沙土保水性差,基本上是种不出什么的,可秋麦后来在土边发现了山药,挖了不少出来卖了,却也留了些种,想的就是来年开春种上一些。
其他的地要种什么,秋麦还没有想好,村子里居多的作物是水稻、芋头、高粱和麦子。
田里种水稻,田坎边上种一些芋头,土里就种高粱和麦子。
麦子是秋播,十里堡经历了那一场兵匪的洗劫,到处荒凉,去年秋天,只怕没几家人播种了麦子的。
许多人家都念叨着,今年就只能全部种高粱了。
好在高粱虽然最不值价,收成却比麦子要好。
“麦丫头,你咋还在这儿呢?”
秋麦和凌决正忙活着,她听见有人在叫,回头,就见坡下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干瘦小子,是住在东上坡下李阿桂李叔家的儿子李贵生。
李阿桂长得干瘦,为人却热情,之前帮着秋麦家砌了墙,又帮着打过葛粉。
李贵生随他爹,长得干瘦,为人却很热心。
他站在坡下冲着秋麦招手,大声喊着:“赶紧的,麦丫头,去里正家院子里,朝廷发种粮了,有差爷带着种粮过来,村子里的人都去了。”
发种粮?
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啊。
“好勒,谢谢贵生哥,我这就过去。”秋麦站在坡上,应了李贵生的话。
“赶紧的啊,我这还回去叫我娘呢,先走了……”李贵生欢欢喜喜的说着,就往旁边的小路跑了去。
春种夏长秋收冬藏。
去年秋天,眼看着粮食收成的时节了,浩浩荡荡的卫国兵匪一路洗劫,抢走了无数百姓的生路,让本可以过一个安稳年的人家吃起了野草树皮。
寒冬难熬,不知道冻死饿死了多少人,熬过了寒冬,也总算是等来了真正的希望。
“走,我们去看看。”
凌决自然是听秋麦的,扛着锄头便跟在秋麦身后。
里正家院坝宽敞,坝子里种了一棵高大的黄角树,挨着黄角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院门口更是有人进进出出,却都面带笑意。
“人还真是多啊!”秋麦感叹。
村子里几十户人家,挨得近的秋麦都认识,也有些住的远的只是觉得面熟,却叫不出名字。
秋麦和凌决往院子里面走。
边上,站着一个老大娘,拽着一个媳妇子的手,说着话:“熬了大半年,总算是熬出头了,我家的地都挖好了,可为着买不起种子,到处又借不到,愁的没法子了。”
老大娘说这话的时候,激动地眼含泪花了。
秋麦却沉默了,其实,这还只是开始,等这些种子种下去,还要再等上半年,这半年,才更是更难熬。
“麦丫头来啦?”有人抱着一小袋粮种喜滋滋的走了,也有人往人堆里扎。
认识的打声招呼,不认识的也就笑笑,高兴的事儿,大家都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