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雍在门外轻轻喊“聚仁,聚仁”。
聚仁才又做梦一般跟梨花告别。
雪梅送伯雍出屋,顿觉心中空落落的,不由地眼泪掉下来。
翻过年,伯弘催世珍,给孩子们尽快办了婚礼。
世珍回去跟太太商量,珍二奶奶舍不得梨花,说梨花还不算大,想再等一年。
谁知到了第二年,世瑜在汉南新开了酒槽坊,伯弘作为酿酒师傅,南下了。到了冬天,世瑜和青子被下到大牢里,世琦和立身分别收到念同和伯弘的信,知道事态严重,不敢拖延,年都等不及过,跟立身一起,带着象慈坐英国的小火轮船出发了。
这样俩孩子的婚事就搁下了。
象慈去汉南前,让知仁带着偷偷到梨花房中,诉说离别之苦。
象慈把自小吹到大的一根竹笛送给梨花,说见笛如见己。
梨花扭头从樟木柜子里取出一个用大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根玉笛,淡绿颜色,玲珑剔透,笛孔雕琢精细,拿在手上温润光滑。
象慈脸涨红了,戏称自己拿竹笛换玉笛,可是赚了。
梨花说,等你把我娶了,再说这句话。
俩人嬉笑了一会儿,又说到离别上,梨花无语凝噎。
象慈安慰梨花说,世琦伯伯已经安排好了,等那边事情平息,找到好的酿酒师傅后,他和父亲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再办婚礼,让梨花在家耐心等待。
梨花这回真是哭了个梨花带雨。她怕别人听到,压低声音,抽抽噎噎地哭,象慈搂住梨花,亲了一下她的脸。
梨花这次没有拒绝,歪在象慈怀中,任由他搂着。
象慈告诉梨花,他虽然喜欢酿酒,喜欢吹笛,但都只是爱好,他将来也要像聚仁、象和哥哥一样,考取举人、进士,求得一官半职,让梨花做夫人。
梨花和象慈沉浸在美好的畅想中。
当他们听到知仁在门外轻轻地喊“象慈,象慈”的时候,就快速分开了。
象慈红肿着眼睛走出门外。
世琦他们走门路花大价钱坐了英国的小火轮船,一来快,二来安全,他们很快就到汉南了。
管家老何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交接,要晚半个月再出发。
世琦到了以前的宅子里,看到摆设已经变了样,家具器皿都很奢华,大厅正对大门,摆一张紫檀木雕灵芝纹长方桌,桌上两边各摆一个退思堂款的青花竹石芭蕉纹赏瓶,桌正中两个青花缠枝花卉纹八角烛台,烛台两边有素三彩花果纹图盘。东西山墙都是一对红木嵌螺钿理石太师椅配同款木几,椅子边框和扶手上透雕梅花纹,有束腰,面下装透雕花纹牙子,直腿外翻虎蹄。
世琦边看边摇头,对念同说了句责怪世瑜的话:“要是槽坊里摆这么好的东西撑门面,有粉都往脸上使,可以理解。家里摆这么好的,就没必要了。等他出来我要说他,过日子不是给别人看的,赚干净钱,选择跟自己财力相当的生活方式。”
念同点头称是,说还是世琦成熟。
世琦他们到狱中看过世瑜和青子,他俩一切都好,衣食充足,世瑜因为煎熬,面目憔悴,头发都白了不少。
世琦看到世瑜的样子,也就再没说一句责怪的话,只是安慰他说他们会尽快找杜阿毛家了解情况,只有他家才知道幕后指使人是谁。
世琦了解到,杜阿毛家很穷,父亲杜老大平时体弱多病,租了别人五亩地,父子俩种点庄稼勉强糊口,杜阿毛有个姐姐,比他大很多岁,早就嫁人,夫家也很穷,完全帮衬不到娘家。杜阿毛到了成家的年纪,还没说上一门亲事。
念同去找杜阿毛,承诺只要他说出受何人指使,就给他五千两银票。
杜阿毛够义气,承认受人指使去告状,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接受衣家的钱财,也不告诉他们到底是谁。
后来念同带着牧童不断找杜阿毛的娘聊天,告诉她怎么照顾杜老大,维持丈夫的生命,还天天拿着银票在她眼前摆着,到底是妇人眼皮子浅,有一天,杜阿毛的娘说出实情。
那天下午,杜老大从地里收工回来,有点累,略有点腰疼。就到聚福堂汉南槽坊去买药酒,福聚堂的药酒师傅左溪冷给杜老大号了脉,推荐了一罐子酒。杜老大买回来,晚上一个人自斟自饮喝得很高兴,还说腰确实不疼了。
结果晚上就沉沉睡去,到天扑明都不醒,怎么喊怎么摇晃都是昏迷着,到现在还是。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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