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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余生只能静静躺着,灯没关,同一个枕头,极近的距离,很安静的四目而对,瞧见他黑眸中,困倦下的深邃,那深邃里头倒映出她的影子,深深的藏匿其中,说不明白是什么,但那一瞬间,她感觉心头有什么一下化开,软的不成样子。
她不懂千疮百孔的自己怎么就遇见了他?
何德何能?
眼底有圈湿润化开,视线一下变得模糊,却是这时候他大手按住她后脑,薄唇静静在她额头落了一吻,“安心睡,一切有我。”
安心睡,一切有他。
好一会余生脑袋里都是这散不开的几个字,她从不晓得原来安全感就是这样,她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点也不适合充当那个磨难面前伤痕累累的女强人。
之后,余生静静听着耳边男人呼吸均匀,渐渐也有了睡意,安心闭上眼睛。
这一夜,余生睡得尤其安稳,安眠无梦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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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余生醒来时还在男人怀中。
睁眼便撞上男人眸色深邃,他明显是比她更早醒来……
不真实,睁眼反而像是坠入梦境,余生脑袋里闪过几秒空白,然后才想起昨晚的情形,她的确是在男人怀中入睡。
“早安。”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之后薄唇并不远离。
也因此说话时的灼烫气息扑面而来,余生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最关键被子下小腹被什么硌到,想后退又被他拥着后退不了,“你先松手,该起床了。”
“我以为这时候你应该礼尚往来,回我一个早安吻。”结果他并不理会她的挣扎,薄唇缓缓勾了下,贴的更近。
听说男人晨起时欲望总会格外强烈……
这点余生曾经也是深有体会,可是眼前情况不太一样,她压根扛不住他的‘热情似火’,因为她……
余生想到腹中那个孩子,感觉犹如一盆冷水迎面浇灌。
这个孩子的存在,他是否知道?
一时间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余生看不住他眼底炽热,敷衍的凑过去也在他额上落了一吻,“现在可以了吧?”
结果他不仅没有将她放开,反而皱眉,“怎么这么不情愿的?”
“……”余生觉得他就是故意的,这么闹下去非擦枪走火不可,心里有了这层担忧,双手不免用力抵住他肩膀,“你快点起来,我还要去看澄澄。”
一夜过去,不晓得澄澄醒了没有。
“我倒是可以起来。”这人没所谓的点点头,“只是你确定要看我没穿衣服的样子?”
“……”余生被他弄得半点脾气也没,这才想起他昨晚睡觉时的确是只在腰上裹了一条浴巾,现在一夜过去,浴巾早已不知去向,等于说他这会其实是一丝不挂!
他说着果真要掀被子,余生忙用手按着,“你助理什么时候给你送衣服过来?”
“谁告诉你,我助理要给我送衣服?”这人直接丢来一句反问。
“……”余生嘴角一再抽搐不止,“难道你打算这么在被子里躺一天?”
结果他还真收了收手臂间的力道,再次点头,“我觉得这样挺好。”
“……”可是她觉得不好,“你松开,我要上厕所。”
“我抱你去?”
“……”此路不通,余生干脆打苦情牌,“澄澄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说她一三岁小孩,又才刚经历过一场绑架,要是醒过来我不在身边得多伤心?”
“刚刚医生来过,她还没醒。”
“……”余生不相信自己睡的这么死,医生来过都不知道,可是又不免有些担忧,“澄澄真的到现在还没醒?你问过医生没有,她这样一直不醒正常吗?不是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怎么还没醒?”
“放心,不会有事。”他压下要起身的她,顿了顿问一句,“你说澄澄不是顾佑洺的孩子,那他的亲身父亲是谁?”
这个话题其实和这会的气氛不大合适。
余生记得三天前,夜里醒来时他也问过一样的问题,当时似乎已经给过他答案了,没想过他会突然再问。
“我似乎已经告诉过你……”那些事情是心里永远好不了的一道疤,她不想再提,可是冷不防想起另外的事情,于是开口,“我也是今年才晓得澄澄不是顾佑洺的孩子,但她具体是谁的孩子……顾佑洺告诉我,四年前我被十多个男人轮奸,原因是你看上了我,所以他要我痛苦一生……”
这些事情其实说起来就是这样,所有过往的痛苦,几句话总能概括过去。
关于四年前,关于澄澄生父,她其实一直不明不白,眼下最想弄清楚的是,“时谦,四年前你当真是瞧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