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因此太子身后几人的眼里顿时流露出恐惧来。
“你……”
计划被当场揭穿,李临眼里微不可闻的泛起了一丝杀意,“你就当真不在意夜御天。”
“不在意。”
顾画蕊浅笑,“我现在是北国的圣女,又有什么是想要得不到的,何必为了你们一个中原的将军将自己弄得狼狈呢?”
何必?
他们身后的树上,一道人影将底下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身子稍稍僵了僵,握着树枝的手倏然收紧了。
原来是不必啊。
此人看来武功根底都是极好,如此近的距离,底下竟是无一人发现。
自然的,顾画蕊也不知。
她嘴角犹还挂着冷笑,淡然启齿:“怎样,太子殿下不打算知难而退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明着来了。
文梁瑞的视线落在了前面女子的身上。
看似是冷静的,然而这样一个平日里理智至极的人,这样已经算得上是失态了。
是什么促使她这样的。
是什么呢?
太子眼中的杀意在走到这一步之后可谓是已经原形毕露,毫不掩藏,受到如此威胁,自然也只能用威胁来应对威胁。
“你不再考虑一下吗,圣女。”
“不必。”
连文梁瑞看着太子眸中丝毫不掩饰的杀意也是眉头一蹙,然而顾画蕊却像是没事人似的,带着高高挂起的姿态,微笑:“殿下慢走,不送。”
树上的人扶着树丫,眉头也是微微拧了起来。
那样毫无保留的杀意,她不傻,怎么回察觉不到。
太子究竟与她做了何种交易,让她这样果断,甚至连思考一下都没有,就立马拒绝了。
男子微微啧了一声。
心下已是开始思索起来。
能让她这样果断就拒绝的事情……蓦地,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看来太子的心还真是大啊。
顾画蕊此时去到北国,对于中原最大的利益是什么。
自然是情报。
若说这是皇帝的决定,这概率恐怕也只有千万分之一。
皇帝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就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否则他也不可能坐上那把龙椅。
所以这件事情,这整件事情,大抵都只会是太子的擅作主张。
邀功,就是这件事情最开始促成的原因。
男子眯起眼睛。
只是……他实在是很好奇,他们到底给顾画蕊开了怎样的条件啊,居然是一点儿也不动心,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当真是好奇。
待他再转眼望向底下的人时,那辆雍容华贵的马车已经离开了。
“您拒绝了。”
虽然这话是明知故问,但是文梁瑞确实需要些什么话来打破僵局,如此才能得到信息。
顾画蕊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明摆了写着明知故问几字。
“为何。”
文梁瑞低头细细一思略,“从你们的对话中我大概能知道,这交易中,应该有个对您很重要的人吧。”
再者便是太子眼中无法令人忽略的杀意,圣女这样聪慧的人不可能看不见,或者……只是假装看不见。现在他们可是依旧是在中原的地盘上,人为刀俎,他们兴许这样一来危险程度大大增加。
而最先遭殃的恐怕不是他们,而是这些护卫的士兵。
他有权利替他们向圣女问明缘由。
顾画蕊看了一眼远处的树影。
就快进树林了。
“这儿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
她开口,却是避而不答,直接便是另将问题推了回去。
文梁瑞有些无奈。
真正的聪明人啊,从来都不是能答的多好,而是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选择不回答。
“还有十多里。”
他顿了顿,道。
这次顾画蕊索性是没有回答,直接转身便撩了喜服的裙摆跨上了马车,坐上后往里面非常自觉的移了移。
言下之意——赶路。
天色渐晚,他们此时赶路道路上已是昏暗的不得了了,凭余下马车上还有些微弱的光线,是灯笼的光。
顾画蕊有些小困,毕竟先前在皇城里边折腾一晚上,又没有休息,方才同文梁瑞也说了很久话,此时靠在软枕上面微微倚着车壁已经阖了眼。
文梁瑞没有同她一样睡去,毕竟车内男女同乘,难免容易惹什么非议,更何况若是两人一同睡去的情况。
于是他没有合眼,而是端端正正的坐在车内,时不时望一眼窗外,眼里闪过若隐若现的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