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胡乱派个你过来,这唱的是哪一出戏码呢?嗯,还有呢,就算要派,也该派个厉害一些的来呀,怎么就派了你这么一个软脚蟹,一上来就露馅……唉,多替你家主子丢脸!我都替你觉得脸红!”
云沁笑的甜美,一抚手心,挑出那人皮,在手指上玩着二人转,看着这个男人的酷脸,在眼底一点点冰裂开来,一点点的浮现震惊之色,最后整个儿全碎裂,惊呆!
哪怕再如何训练有素,在面对这样的突变时,难免也会变色。
不过,他真的扮的像,那易容术,好极好极。
只可惜,比她差了那么一截。
她的易容术,是秦逍教的。
正确来说,她有很多本事,师承那人,而且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那一种!
独领风***。
无人可及。
“慕容瑶,你……”
某人极度震撼,惊骇之情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
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给他这么强烈的震动过:前一刻,笑吟吟看不出半分危害,一副含情脉脉的欲行夫妻欢好的模样,后一刻,他已倒地,成了她手上待宰的羔羊。
“我怎么了?”
云沁笑着挑眉,轻言细语的反问,低低柔柔的像深闺一贤妇,说:
“难道就准你们背后阴人,就不许别人反过来玩你们一玩了是么?西楚是礼仪之邦,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给你们王爷一个回礼。”
仰望,膜拜,说不出话来了!
真的!
他叹!
怎有如此聪明的女子,竟能把怀王的心思,猜的丝毫不差。
是的,他不是怀王萧缙,而是怀王的一个下属:姓徐,单名:来——
他扮怀王,已经有过好些年头,自认将怀王爷的举手投足模仿的那是丝毫无差,不是王爷近身之人,几乎看不出易容后的他,和怀王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就连怀王那杀伐之气,也袭承了八~九分。
刚刚就连岳离和岳阳都认为他是怀王,而不是徐来。
而面前这个女子,和怀王只见过三次而已,怎么把王爷认得这么清?
“你说,我现在怎么处置你?”
云沁扶着长长拖地的罗裙,极优雅的坐了下来,让青袖又泡了一杯茶水,至于地上打碎的那杯子,也已经收拾干净了。
她笑着吹茶,斜视,那表情,没有因为他的冒充而惊怒发狠,一径是那么的怡然自乐,不,那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旁观者的姿态,冷静的让人觉得这女人根本不是女人,恍惚中,会让徐来觉得,自己看到的是女子版的怀王。
怀王和王妃,气息神似。
“嗯,我想想,三更半夜,你,装成怀王的模样,跑进本妃的房里,欲行不轨之事,够死千次万次了吧!”
他的思绪被打断,脸色陡然一僵。
死!
果然该死。
但是,他一定不会死——如果她够聪明。
“哎哟,本妃差点忘了!”
云沁突然一拍手心,惊叫起来:
“你呢,肯定是不能死的!你要是死在本妃房里,本妃的名誉可就全砸在你手上了!”
她果然冰雪聪明,什么都想到了。
云沁叹了起来:
“哎呀呀,王爷真是好手段呢,这一手,真是狠毒——”
“我若不揭穿你吧,你就会顺势替你家王爷行了那夫权,污了我的清白,无耻啊无耻;现在揭穿了,我若弄死了你吧,连累的还是自己。王妃房死男人,那得多骇人听闻。保管一纸休书给撵出王府去。阴险啊阴险。
“啧,这嗖主子,你们王爷倒是真想得出来:虽说他和摄政王关系不好,政见相佐,可我跟你家王爷没仇吧,他至于要这么拼命的给自己戴绿帽子么?”
他的面色越发的难看:狠毒,无耻,阴险,绿帽子,诸多字眼,太刺激人了。
现在,他悲惨的发现,不管是王爷,还是王妃,都不好惹:这两个人的所思所想,全是别人想不到的那些方方面面。
他也终于明白出堇园前,王爷说的话的意思了。
之前,王爷剥着手指对他说:
“好好的唱一出,必要时,可以宿在那边。如果她留你的话。不必客气!这是本王给你的特许。要是真在那边过夜,那女人便是你的。从此以后由你去跟她周~旋……包括陪她睡觉!”
他听着傻眼,然后,王爷又喃喃言语了一句:
“不过,十有八~九,估计会砸!你自己留心一点。不好对付的。”
原本,王爷早有先见之明。
原本,王爷是在试探王妃。
原本,王妃老早就在防备。
天呐,这是怎么一对夫妻?
心眼都奸的这么惊悚!
“王妃果然好眼力!也好胆魄。”
徐来不由吐出一口气,眼底有了肃然起敬之色,想他也是王爷手下数一数二的下属,今日竟然就这么轻易折在一个女人手上,连自己是怎么被她发现的都不知道,如此机警的女子,真是世所少见。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事儿,奇死了,他忍不住要问。
云沁轻笑,吹气如兰,满面温雅之态,看上去,哪奸诈了?
表面文章果然是拿来骗人的。
她的奸诈,现在,他算是真正领教到了。
“怎么?很好奇是不是?”
她波光柔柔的问。
“是!”
他的易容术,绝对没问题的。
云沁露出雪白的皓牙:
“你是阶下之囚,请问,我干嘛要告诉你?”
他噎住:既然不想回答,还反什么问,奶奶的,玩他!
她已转头,吩咐起青袖,脆生生的喝令:
“去,把你外头候的那两位给我叫进来!把人给我领回去,然后叫他们告诉萧缙:我慕容瑶虽然出生卑微,却也不是那种可以被人搓圆捏扁的人。王爷别太过份了!逼急了,我让他后院着火。整个儿全烧起来。最后连带着把他也烧进去!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是!”
青袖应声而去,心下纳闷,小姐唱的这是哪一出:她是和怀王叫上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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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园,书房,有人正挑灯下棋,檀香木制成的银色棋盘前,杨固和萧缙正在悠闲的分坐两头,棋盘边上,摆着铜刺烛台,点着三支红烛。
杨固执白子,正盯着棋盘细量,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
萧缙闲闲靠着,执黑子放在烛光底下细看,这种玉的质地,真是好。
棋局内,白子已入险地,被围的失了招架之力,黑子步步紧逼,渐露胜利之势。
杨固蹙眉一扫,想着要如何落子,才能逃过一劫,半天没落子,而是抬头瞅面前之人——人面上的怀王,异常犀利,人后的萧缙,异常温和,只是这一面,难得有人瞧得见的。
“别用眼神这么瞄我,虽然你长的玉树临风,风华绝代,不过,我不好男风!所以,麻烦别用你那双桃花媚眼四处勾搭人。我不吃这一套!美男计没用。要是感觉不行了,早早认输吧!又不是第一次输给我。不丢脸。谁都知道,我棋艺比你好。你要挑战我,得再多研究研究。”
男人低低戏侃了一句,心情甚好伸了一个懒腰,语气,无耻而自恋。
这盘棋,已经稳操胜券!
他往窗外瞅了瞅,东院那边,就时辰来说,应该差不了,是怎么一个结果,很快会揭晓。
“哼,自恋狂!”
杨固咕哝了一句:
“现在还没到那个必须认输的田地。兴许我还能反败为胜。不过,我对你之前那句话,表示怀疑。”
说着,他坐直,一双贼溜溜的眼,坏坏往他身上直瞄,扯出来的笑,忽然渗进了几分邪里邪气,还把最后两字的音调拉的长长:
“喂,你是不是,那里不行?”
大有八婆之潜质。
没有男人会说自己不行,尤其对象是尊贵的怀王爷时,说这句话,那等于在拔虎须。
萧缙收回眼神,指间夹着那墨玉做成的棋子,在嘴边吹了吹,那举动,潇洒,而后,抿了抿唇微笑,不动怒,不生恼,温温的就接上了话:
“阿固,虽然我不好男风,不过,你若是想试,我可以让你验证一下!以后,本王一定如外头所谣传一般,收你做男宠,你看,这夜色已浓,要不要一起宽衣上床做点什么风~流韵事,好好运动一下,省得你闲着没事,大脑皮层一直处胡思乱想状态,久而久之,就和妇人一般了。不过事先说过,你只能做小受!任我蹂躏!你是知道的,我向来喜欢攻城掠地。”
暧昧啊暧昧!
“呃,还是算了,为了西楚的百年基业着想,缙兄还是把那份精力放到女人身上,早早生出小王子比较好!在我身上再如何努力,也结不出果子来的!”
调戏者反被调戏,杨固无语望屋顶。
做小受?
开什么无笑!
他喜欢做“攻”,小受是一种污辱。
萧缙轻一笑,退掉一脸的淡漠,有时,他也爱开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
“既然不想做‘受’,那就别乱怀疑我的性取向。喂,这棋,你到底还下不下!我瞧着,你这是已经走入绝境了。重来吧!”
“等一下,你让我再看看,不到最后,谁能盖棺定论!”
“行,那你就垂死挣扎吧!我看你怎么飞出我手掌心。败势已定!想东山再起,做梦去!”
他一语双关,老神在在的损。
论棋艺,能比得上他的,没几人,那也算是她的绝活。
两个人又落下了几个子,你一言我一句的闲扯,有时事关棋局,有时事关时局,话的是天下形势!
他们都在等消息。
没过多久,园外传来入园的脚步们,他们的耳力好,哪怕隔的远,还是一早听到了,在听到进来的是三个人的脚步声以后,两人对视一眼,皆微微在笑,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眼底的稀奇之色,也重了几分。
紧接着,有人敲门,传来岳离低低的叫唤声:
“爷!我们回来了!”
“进来吧!”
萧缙稳稳的应了一声。
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刚刚一同出去的三个人,这会儿回来了,徐来走在最前面。
此人,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易容,能将怀王的言谈举止模仿的惟妙惟肖,曾令杨固差点就上了个大当。
这事儿,大约发生在六年前,这人扮成怀王模样在青州惩治贪官时,被杨固给撞破。
冒名皇族之罪,可不小,好在他办的事儿不坏,萧缙试了试他,觉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将他收在了身边,时时委以重任。
此刻,徐来一进门,就把脸上的易容面具给撕了,露出了自己那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来,步履生风,铿的对萧缙单膝跪下:
“爷,这事,砸了!妈的,王妃变起脸来真是快!”
徐来想到那张笑容可掬的脸,能迸射出那样的光芒,背上就生凉。
他身后,见惯风云乍变的岳家兄弟,皆露出吃惊之色,相对来说,岳离性子沉,比较按耐得住,岳阳性子外露,进门马上就乍舌的叫起来:
“爷,刚刚我们被叫进去时,见爷,哦,不对,是见徐来被梆着,真是吓了一跳。先头,我们一直都以为是爷亲自上的阵,都在替爷急。没想到会是徐来在替代。您看吧,徐来把我们都骗了,慕容瑶居然就一眼识破。这女人,还真是叫人不可小觑。”
萧缙神情淡淡的,眼神也不闪一下:这样一个结果,虽在意料之中,可之前的想像性,和现在结论性,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上,也就越发的深刻,摄人心魄。
“砸的很正常……”
他说,安安静静,给人感觉:天崩地裂于面前,也必面不改色,哪像他们那么的沉不住气。
“爷,您什么都算计到了?”
岳离看他没什么反应,马上顿悟:主子启用这个“李代桃僵”之计,是虚晃一招,是投石问路,事先,已经晓知有可能出现这样一个结果。
萧缙微微一笑,不说话:一切在没有变为事实前,都只是一种猜测——之前,只是猜测。
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之前只觉得摄政王派进来的人必定不俗,食物中毒事件的发生,令他改变了原有对她抱有的简单想法,将她视作了劲敌。
这不是小题大作。
世上聪明能干的女人不是没有,沧海还有遗珠,人海茫茫里,必有那么几个拔尖的。
比如太后就是这样一个人,慕容瑶是给了他这种感觉的第三个女人,用“不俗”两字来概论,显的有点小家子气,也许以后她会展露出更叫人惊才绝艳的另一面。
而一个聪明人,在行动前,必然会对对手作一个全面的调查。
比如他,就曾动用不小的力量去打探这个慕容瑶。
当然了,在摄政王的精心布置下,他们查到的资料和信息是表面的。
不同的是,摄政王对他的了解,颇深。
所以,这女人想要洞查他的脾性,相对来说会容易很多。
也就是说,她在暗,他在明,他会被算计的机率,远远胜过他去算计她。
今天,他用一个徐来去试探,会得出两个结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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