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下午,赫连尘便命人从外买来了几颗海棠树,此时正是海棠未开的季节,树枝上却有着粉嫩色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移栽至十九的院落里,紧挨着秋千。十九说这海棠花并没有什么用,本想将它移走,后赫连尘说这海棠是东繼的珍稀品种,大老远过来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她便接受了,继而与那些药草栽在一起,显得像是个姑娘家的院落来。
王大管家总是对她的事情很积极,听她在院子里建了一个药池,还是尘王用来泡澡的,又找了工人修建一番,白玉砖底,镀金削边,倒显得如今的药池有了几分供人玩耍的意思。
便是这样闲散的过了几天,这天正下着暴雨,从大清晨下到正午,阴沉沉的。院落的海棠花与药草几乎被砸弯。暴雨如注,房檐下滴滴成串的水珠连成一线。
“姑娘,下大雨了。”见十九要出去打理药草,无澜连忙打了一把伞跟上。
十九站在屋檐下,条条的水帘滴答滴答地砸在她的面前,大理石的台阶上,粗糙地带有水潭。便如她此刻的眼睛一样,一如死水。她没有动,只是静而孤傲地站着,没有丝毫情感地望着那些院中一一落散的花草,无澜微微一叹。实际上,主子,还是主子,不管是称呼变成了姑娘,还是众所周知性格的变化,主子心底,还是这样的多变而诡异的性子。这样认定一件事就不会变的性子。尘王…的确是让主子有些变化,但这样的变化总是不大的。她打心底的希望主子有一丝快乐,却又无法制止主子来京城的计划。
“无澜。”十九忽然唤道。
“姑娘?”
十九转过头,看见无澜眼中略显担忧的面容,她缓缓开口:“你是怎么来到无双山庄的?”
无澜笑了笑,“姑娘是忘了,无澜的母亲是无双山庄的老仆,无澜从小就在无双山庄长大。”
“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样子么?”
“记得,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无澜恭敬地回答,却并没有明白为何十九要问这个。
温柔的人。。。。。。
十九默然,她最近总是在做一个梦,梦里的女人一身火红色衣袍,看不清面容,只能听见其嘶哑与绝望的声音,她在低语。
双儿,娘的双儿。
那是她的娘么?可她自七岁就被抓来了无双山庄,娘的样子,她早就记不清了,也毫不在意了。
不,她不能去想这些虚幻之物。她的计划,一分都不可以纰漏。
“姑娘,无双山庄的人已经来了,但是这样大的雨,计划还是不变吗?”
十九骤然回神,只是望着阴沉沉的天际。眼中复杂而深邃。半响,直到惊落的雨滴压弯了海棠树枝后,她的神情变的空洞而诡异,像个孩子般:“计划不变,下雨了……”她轻然一笑,更适合杀人呢。”
无澜望着十九忽然变化的神情,低头,主子这样的性子,到底还是琢磨不透啊。
十九抬了抬手,缓步走进雨中,她道:“不用打伞了,麻烦。”
无澜依言收了伞,让大雨冲刷,十九快步走着,雨水缓缓将她淋湿,头发,裙衫。“姑娘,现在去,若是尘王殿下一会过来怎么办?”无澜小跑着跟上脚步。
“雨下的那么大,他不会过来的,让赵?留下吧。”
“是。”
……
而十九却是想错了,即使是大雨,却如约定的一般,正午,赫连尘像往常一样过来用饭,暗影为他着一把黑色的伞,白衣在远处缓缓而来,美如画上。。
轮椅滚动与石阶,直至门槛,落花阁中,除了奴仆,竟别无他人,赫连尘的心底忽然漫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你们姑娘呢?”
“殿下,姑娘方才和无澜姑姑出去了。”赵?扶了扶赫连尘,“这是姑娘留下的字条。”
赫连尘闻言皱了皱眉,十九从来都不耽误他施针的时间,这一次,是不是有紧急之事?进屋,冒着热气的碳将屋内晕的温暖,他苍白而有力的手,将那纸条接过来。
“我去摄政王府。”
去摄政王府,她去摄政王府,做什么?
赫连尘放下手中纸条,纸条触碰着静静燃烧的火烛,倏地迅速点燃,化为一片黑灰,星星点点映落在老旧的木桌上,又被窗外带进来的风微吹,苍茫的消逝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