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拍卖会这就开始吧。”
台上那人说罢,两下击掌,二层楼台突然出现了几名精壮汉子,拦住了那姓孙的去路。那姓孙的体魄也很是强壮,懂些功夫的便能看出他下盘稳健,手上有厚茧,少说也是个练家子。他并不畏惧,只是转头看了看楼下的卞老板,鼻子里暗哼一声,向着辛十三的方向狠啐一口,收了拳头往回走去,终是回了包间。
千寻先前已觉不对,此时听了“拍卖”二字,便知自己是误打误撞进了别人的地,还打了李随豫的名号。只是这些人既认得出这羊脂玉佩,便该是与李随豫有些往来的。想到此处,她不自觉地向外望了望,随即又暗笑自己,这这厅堂内上上下下的百来间包厢,方才的骚动,除了一众小厮死命阻拦,楼台各包间内全无动静,摆明了是不想泄露身份。就算李随豫真在此处,只要他不出声,千寻也是认不出的。
方才她出手救回门口那小厮,已露了功夫,此刻若要提出离开,只怕招人怀疑。一番思量后,千寻决定还是留在包间内,想着只要不竞价,当瞧个热闹也是不错的。恰巧此时她腹内“咕噜”一声,竟是饿了。这声响倒让门口的小厮听见了,他缓步入内,躬身问道:“公子可要传些膳食?”
底下的竞拍已经开始,公证人简单说了规则,请了首件拍品上来。千寻趁着此时向小厮招了招手,低声说道:“楼上的鱼羊鲜给我来一份。”说着,她还伸手指了指天花板。
小厮答道:“公子稍后,小人这就去传。”说完,他躬身退了出去,却被千寻叫住。
“你肩膀怎么塌了?唉,不对,你进来我看看。”说着,千寻竟起身走了过去。
“小人无事,小人这就去传膳。”小厮虽这么说,到底没动,大约是老板做了规矩,客人不放行便不得私自退开。
“呵,竟然撞脱臼了,方才那人力气真大。”千寻笑着伸手往他肩上一托,突然发力,一拉一捏再一送,格拉一声轻响,没等那小厮喊出声,已将肩膀接回了原位。她挥了挥手道:“快去快去,都快饿死了。”
底下台上,此时亮起了厅堂中唯一的一盏灯。带了面具的唱价人在雕刻精良的琉璃罩中点亮了烛火,一瞬间烛光接着琉璃的折射,将台上的方寸之地照得透亮。第一件拍品被放在一张长脚圆桌上,盖了块暗红色的呢布。那唱价人将布一把掀开,露出了一块二尺来长的玛瑙色的长方玉石来,虽色泽温润,却未加修饰,乍看之下也不见有甚特别。
一时间竟有人唏嘘出了声。先前那姓孙的口快,在包间里脱口而出:“□□大爷的,拿块破石头就来糊弄人!爷爷我拿来压箱底的石头都比这货要强!”
这话一出,自然是在场的众人都听见了,倒不似先前那般无动于衷,一众包间里传出了悉悉索索的低语声。
千寻仗着耳力好,听见隔间一青年男子低声说道:“燃犀阁网罗天下奇珍,想来是童叟无欺,道上没有不佩服的,这次怎么出了这般纰漏?”
只听一老者答道:“担心什么?你当今日来的都是什么人,他燃犀阁还能叫自己名誉扫地不成?耐心点看着,也好练练眼力,长长见识。”
“诸位稍安勿躁。”唱价人站在圆桌后,也不着急,待众人议论完毕后,才扬声道:“此物名为游仙枕,据《拾遗录》记载,此物原是青丘山的一块灵脉,集山川天地之精华。后被人开采,打磨成了玉枕送入中原。凡枕其入眠者,十洲、三岛、四海、五湖尽在梦中所见,即使非方外修道者,亦能使神思徜徉于天地。”
那唱价人嗓音抑扬顿挫,将《拾遗录》同游仙枕讲得新奇。千寻听得入迷,却听隔间那青年道:“《拾遗录》?他说的可是璇玑阁主人愁予先生所写的那本《拾遗录》?”
“不错。”老者答道。
“可《拾遗录》中记载的都是传说中的仙物,怎么能信?又不是三岁孩童!”
“你不信自有人信,坐回去看着。”老者口气有些不耐。
千寻一哂,转头见邈邈正目不转睛地瞧着楼下的动静,问道:“邈邈,你喜欢这枕头?”
邈邈闻声,转头看着千寻,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着伸手做了个击打的动作,又摸了摸后脑。
千寻哈哈一笑,道:“不错,这块石头硌脑袋。”
“叮——”唱价人轻击一座巴掌大的铜铃,铃音清越绵长,一时间厅堂内恢复了寂静。唱价人道:“燃犀阁的老规矩,竞拍无底价,诸位请。”
千寻探身向前看去,眼角扫过一星荧光,原来是底层的某间包厢前,滚出颗黄绿色的夜明珠来,立刻有人从包间中伸手捡起那珠子,串在了某件物什的细柱上,并将整件物什放在了纱帘下的小几上。还未等千寻看清那物什,底下唱价人已扬声道:“人字七号,出价一百两黄金。”
千寻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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