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透射在墙边,形成一抹冷然的孤影。
烈酒火烧似的滑入喉咙,灼伤的却是他的心,以及那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所说的那一字一句。
让我走……
我恨你……
白夙缓缓的合上眼,那三个字却有如火烧的铁,滋滋作响地烙印在他的心头。
我恨你……
他不自觉握紧了酒杯,杯子受力迸裂,碎片在他手上留下另一道伤口。
血,热烫,艳红,滑落。
轻轻的睁开眼,看着,却不觉得痛。
心痛大过于任何,他有些嗜血而冷漠的盯着手上的血滴滴滑落,在沙发上晕开了悲凉的结局。
刚才,他还用这只手抱着她,她还偎在他怀里。
现在,手伤了,她只在一墙之隔外,却远得像在世界的尽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为什么会越走越远,为什么……却到了如今这番地步……
窗外,雨依然在下着,一切都显得朦胧。
郎韵在哭,他知道,却只能坐在原地,任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因为太过害怕失去她,所以他强取、他豪夺,一步步的进逼,小心翼翼的攻城掠池,用尽一切办法,将她密密实实的包围住。
原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她,谁知道,他的欺瞒却只是造成她的误解。
是报应吧。
白夙苦涩的扬起嘴角,拔去手上的玻璃碎片,拿出药箱上药。
他不晓得要如何做,她才会再信任他,却知道就算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他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雨停了。
这三天来,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一切都是灰色的,灰濛濛的城市,灰濛濛的天空,仿佛连空气都灰沉凝滞的教人透不过气来。
异常的夏季雷雨,教人茫然不安。
然后,风起,吹散了满天的灰云,金阳乍现。
别墅的玻璃帷幕,被雨水洗刷得无比闪亮,映照着郊外,映照着蓝天,反射着艳阳。
雨停了,只留下翠绿草皮上还残留着些许晶莹水滴,但不一瞬,也在热力四射的艳阳下,蒸散无踪。
郊外那偶尔的路过的郊游人群,透着喜庆,透着欢乐,却都不属于她。
郎韵安静的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物,看着花朵在初阳里绽放,看着初露在植物根茎上滴滴落下,看着阳光的透射,印着一大片绚丽繁华。
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一切,如今,禁锢在这片小小的地带,她惶恐,她不安,但是,她也无力。
三天里,她试过离开,但是,逃不了……
看着窗外彩蝶纷飞,若是以前,她都不知道,大自然的世界,是如此的美丽,她只是缺乏了安静的时间段。
但现在,这一切却离得她好远好远。
坐在这里看了三天,她发现自己能看见远方禹城最高大的建筑物,那里的繁华依旧,却为何传染不到她这里。
这里凄凉一片,相应成伤。
静得离谱,静得悲伤。
这几天,白夙将她软禁在屋子里,她则彻底无视他的存在。
他没有锁房门,只是把电梯和天台门锁了起来,第一天中午,她以为他去上班了,开了门,才发现他就坐在客厅打电脑,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在不想示弱的情况下,走到厨房倒水喝。
他一直紧盯着她,深邃的眸子里印着抹炽热和其他复杂的暗光,他就这么一直把视线锁定在她身上,不过却没有动,只是坐着。
郎韵故意忽视他的存在,浑身却不自觉紧绷,直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她才松了口气。
厨房里,干净整洁得活像厨具产品广告,她在冰箱里找到一大瓶牛奶和几个苹果,虽然没有胃口,她还是拿了那瓶牛奶和一个苹果回到房里,她一直觉得他会突然走进来,但他始终没有。
那一天她喝光了那瓶牛奶,苹果却一口也没吃。
半夜,她再次开了门,他已不在客厅,她走到玄关,试着想出去,才发现电梯果然没有密码打不开,她试着上了天台,天台的门上也有着电子密码锁。
之后,郎韵没再试过,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他不会放她走的,他的强势和固执,令她心惊,也令她感到深深的绝望。
他就真的要这么一直锁着她?让她在这一片小小的地带被他圈养着?可笑又还真是悲凉。
不行,她不可能这么坐以待毙,她还得报复,她也还想要自由,这个强势的男人,不可能锁着她一辈子!
她必须要趁他不在时才能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