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郎韵见他突然安静下来,眉头轻皱,手伸到他额头上,滚烫到吓人。
“白夙……”
毫无反应。
心又急了,在他床畔持续守候着,替他擦汗,给他吃药,一夜都未能把那烧给消退。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他的情况还是很不稳定,病情时好时坏,每次不咳嗽则已,一咳起来就惊天动地,有一回他甚至咳出了血丝。
她既惊且慌,却说不动他去医院,他坚持只是咳伤了喉咙。
“我死了。你不就可以离开了,你何必在乎?”
白夙静静地瞧着她冒火的双眼,声音嘎哑的开口,话语透着自嘲,“我若死了,你不就又能轻松个几十年,也许你该在每次遇见我时,就捅我几刀,消了你心中的怨恨,这样你就能继续过你平凡的日子……”
“咳咳咳……还可以安静,不再受我的骚扰。”
郎韵见他本就烧得糊涂,还戏谑得说着这些话语,咬牙切齿的实在是手痒得很。
“谢谢你的建议。”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句话,“我会考虑!”
白夙突然笑了,笑得很妖孽,也笑得很白痴,昏昏沉沉的边笑边咳。
郎韵强忍住想要揍扁他的冲动,只能不断的替他擦去身上的汗,然后逼他起来吃点粥和药。
因为他的热度降了下来,她最后还是被他说服,仅只打电话询问程以南。
程以南的说法和他的差不多,不过却较为安抚了她。
天黑后,他再度睡着了。
因为太累,在不觉间,她也在椅上睡着。
夜半时分,一声闷哼飘进耳里,她原以为是错觉,却听到他开始呻吟。
郎韵猛的惊醒过来,放在腿上的毛巾掉落地上。
白夙仍闭着眼,满身大汗地握着双拳,面部表情痛苦扭曲。
“别离开我……”
郎韵很快就发现他在梦呓,语音沙哑不清,她弄了另一条温毛巾,俯身帮他擦去汗水,试着让他放松下来,但他却仍紧绷着,全身又热又烫,整个人深陷旧日恶梦里,唇瓣扭曲。
“为什么要离开我……”听清楚了他的呓语,郎韵的心为之揪紧。
“别走……别再走了……”他断断续续的低喃着,慌急地摇着头,仿佛在寻找什么,她拍着他的脸,试图叫醒他,“醒一醒,你在作梦,白夙!白夙……!”
他却像是听不见她的话,只是更加激动了起来,“你要去哪里?你是要走去哪里?”
“我在这里,那是梦,你醒一醒!”
“不!……”他弓起身体,嘶吼着,他的咆哮扰乱着她的心志,他的高烧更让她心慌,他不断的在梦魇里挣扎着,甚至好几次差点打到她,他浑身肌肉紧绷着,全身又湿又滑,她叫不醒他,也抓不住他。
“郎韵!!”忽然间,他整个人猛然坐起,惊惧的呐喊撕裂夜空。
他欲起身,却因虚弱跪倒在床上,睁开了眼,却对眼前一切视而不见,只是挣扎着想再站起,却又再次跌跪下来,嘴里依然喊着她的名字。
“韵……”痛苦的呐喊如刀刺痛她的心,穿透她的灵魂,逼出了她眼中的泪,怕他伤到自己,她不顾一切的上床抱住了他。
并且大声和他保证,“我在这里,我没有要去哪里,我在这里!”
跪在床上的他整个人一震,他低下了头,充血的红眼慢慢有了焦距,他慢慢抬起手,抚着她的脸,似乎是有些不信的开口哑声问:“郎韵?”
“对,是我,……”
白夙整个人烫得像烧红的铁块,郎韵一再重复保证,“是我,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白夙猝然抱住了她,愤怒的吼道:“不准你离开我!听到没有,该死的女人,不准你离开我!”
郎韵为他声音中的惊慌和痛苦震慑得无法言语。
怀中真实的存在,让他放松了下来,一阵虚弱上涌,黑暗漫天而来,他既惊且慌,不敢放松怀里的人,却无法抵抗那蔓延全身的虚弱无力。
最后还是倒回了床上,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抓着她的手,开口威胁她,“不准……离开我……”
他昏过去了,郎韵呆愣的跪坐在床上紧紧的盯着他那苍白的脸色。
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是这么在乎她……
她一直觉得是假的,她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她一直觉得他有别的图谋,但所有的一切都只显示出他的在乎。
看着他那苍白而痛苦的脸色,郎韵心里又揪疼又恐慌。
他再次痛苦的呻吟了起来,将郎韵从茫然中惊醒。不行,他还在发烧,她得先想办法替他退烧才行!她慌乱地下了床,想打电话找程以南,拨了几个号码却又想起她没有密码,没办法替他开门,连忙又挂了电话。
怎么办?她瞪着电话,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跟着才想到程以南有给退烧药,她拿出药袋翻找药丸,因为太过紧张慌乱,甚至扯破了药袋,药包散落一地,她跪在地上捡拾它们,最后终于找出标着退烧药字样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