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祥已然端坐在主位之上,心下升腾起不祥的预感,若只是私自出了祠堂,用不着请苏熙祥来处理吧。
心中还未理出个大概,苏墨染已然在红袖与添香的搀扶下,步履虚浮的行来,纤细白皙的颈项上,红紫色的印子无比刺眼,徐丽萍当下便意识到事情不妙,将事情全部联想起来,终于明白这出戏的前因后果了。
将视线从苏墨染身上移开,徐丽萍睨了苏扶摇一眼,若她早些将事情说出来,起码她还有更多的时间想对策,应付苏墨染的发难,偏生苏扶摇就是隐藏了这般重要的事不说。
为了掩盖脖子上的伤痕,苏墨染特意在脖子上装饰了一条丝巾,却也未能完全掩盖,刚想行礼,老夫人就立刻开口了。“红袖,扶你家小姐坐下。”
“谢祖母。”便是如此,苏墨染还不忘行礼道谢,规规矩矩的挑了个离苏扶摇较远的位置坐下,神色忧伤,还残留着方才遭遇变故后的晃神与害怕。
“扶摇,你大姐脖子上的伤可是你所为?”苏熙祥这时已是满面怒气,冷眼瞧着跪倒在地的苏扶摇,冰冷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失望,恨女不成凤的感觉。
苏扶摇第一次见苏熙祥如此生气,以前她就是对苏墨染过分,也顶多被说上两句,不会当真生气,自从苏墨染突然变了性子后,就变得咄咄逼人,不仅陷害她,还给她挖陷阱跳下去,如今苏熙祥生气后,吓得不敢说话,跪在徐丽萍脚步,脑袋低垂着,连求情都不敢了。
“老爷,扶摇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哪来那么大的力道,掐伤大小姐。”徐丽萍镇定站在苏扶摇身边,平静的陈述这个事实。“难道大小姐被掐前,都不会反抗,或者是故意不反抗?”
确实,闺中小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掐伤别人,可失去理智,加上苏墨染不反抗,才会有这道刺眼的伤痕存在。
苏墨染害怕的牢牢抓住红袖的衣袖,嘴唇蠕动,面有豫色,微微颤抖着,不愿开口。
红袖心疼,代替苏墨染委屈的回答。“回老爷,奴婢当时要救小姐,一人根本无法制服二小姐,还是请了梁姑姑一起,才将小姐救下,小姐大病初愈,莫说是反抗,就连挣扎也难。”
“胡说,分明大姐故意这样,好冤枉我,就连梁姑姑打我也是你们指使的。”苏扶摇在激动的抬起头,指着红袖反驳,还将脸上被打过的痕迹露出来。“爹,你看,这就是梁姑姑打的。”
苏熙祥见苏扶摇脸上果然也有被打的痕迹,脸色又沉了一分,看向梁姑姑的眼神极为尖锐,然后又看向了害怕得不敢言语的苏墨染。“墨染此事当真?”
苏墨染摇摇头,否定这番话,敛起眉眼,半响才思考清楚般的抬起头,面上还有害怕之色,嘴唇紧抿,明显做出了一番决定。
“不是,不是二妹妹说的那样,今日,墨染得知二妹妹被关在祠堂,不准吃饭,墨染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些清粥小菜,来求祖母让墨染前去送饭,墨染来时,钱夫人也在此,若是父亲不信大可找钱夫人来与墨染对峙。”苏墨染将事情娓娓道来,生怕苏熙祥不相信,还特意提出了钱夫人这个人,她当然知道苏熙祥不可能这么做,但墨染这么一说,一旦对峙就会露陷,所以不必胡编乱造。
苏熙祥点点头,表示明白。“你继续说下去。”
“前些日才发生了坠河一事,祖母不放心墨染一人前去,便派了梁姑姑与墨染一同前去,去时发现夏荷鬼鬼祟祟的站在祠堂外,梁姑姑上前询问了几句,之后进去看了二妹妹,当时二妹妹也是乖巧的跪在那里。”停顿片刻后,苏墨染继续说道:“不知为何,二妹妹觉得墨染有错,有话要与我说,梁姑姑就出去了,这时二妹妹突然拿出了鸡肉盅,说自己比较受宠,在祠堂食荤菜不妥,墨染便说了二妹妹几句,她突然就打落鸡汤扑向了我,掐住我的脖子。”
语毕,苏墨染伸手触碰一下脖子上的伤痕,只轻轻触碰一下,她就痛得皱起了眉头。
“如此说来,大小姐明知二小姐不愿领情,为何不离去?”徐丽萍认真听完苏墨染所说的经过,见苏扶摇眼神闪躲,心里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便出口反驳。
徐丽萍话音刚落,苏墨染就板起脸来,厉声训斥。“姨娘说的什么话,事关二妹妹身体,我怎能与二妹妹斗气,而将二妹妹置之不顾?亲姐尚且如此,姨娘这番话当真让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