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看的赵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禁呐呐的说了一句令全场笑喷的话:
“宫里出来的会不会是……太监啊?”
“……”
晚上,席云芝从店里带回了两只烤鸡,切成块块装盘,又炒了两三道素菜,烧了一碗豆腐汤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饭后,席云芝照例切了水果送去了后院和书房,正巧见到韩峰和夫君在商量着什么,韩峰突然单膝跪地,向步覃请罪:
“爷,是我把人跟丢了,您罚我吧。”
步覃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也不叫他起来,便越过韩峰,往席云芝迎了过去。
席云芝不知发生了什么,遂问了句:“怎么了?”
步覃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对韩峰说道:“你先下去,明日接着找。”
韩峰面色凝重的点头称是后,便恭谨的垂首出去。
席云芝见他那般模样,想起赵逸白天说的话,心中有了些眉目:“夫君要韩峰去找的人不见了?”
步覃黑亮的双眸盯着席云芝,不想对她隐瞒,便点点头,说道:“是,原本已经掌握那人行踪,却出了意外。”
席云芝点点头,见夫君说话点到即止,便也不再多问,将果盘往他面前推了推,两人说着话,便分吃了一盘果子,席云芝又被步覃拉着坐到腿上说了会儿话,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最后若不是推说厨房还有事没做完,说不得步覃当场就想要了她。
席云芝虽然羞赧,却也甜在心头,从前在席家她真是孤单怕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生活,每天还要应对席府上下的各种眼光,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令她喘不过气,步家虽然不富裕,但上下关系都极其和睦,夫君也从一开始的厌恶自己,到如今的渐渐接受,这已经是最好的发展过程了,她不要夫君给她荣华富贵,不要呵护备至,她只要能与他朝夕相对,就算日子过的苦些,她也甘之如饴。
开铺第十一日,张延按照席云芝的吩咐,一大早便又在后厨烤了十只鸡,香味刚一飘出,便有人寻上了门,这是饭庄的第一位客人,只见他在店门口东张西望,窥探着什么,席云芝走出柜台,对他笑了笑,问道:
“这位客官有何贵干?”
那一身小厮打扮的客人见席云芝从柜台后走出,知她应是掌柜,便也进了铺子,对她说道:
“掌柜的有礼,我们楼里的娘子想吃鸡,说是香味就是从你们店里飘出去的,便指我来买两只回去。”
张延在后厨的帘子后头,听到这里,心中窃喜不已,这么多天,终于有人找上门了,要不是怕席云芝恼他,他还真想冲出去抬价一番,好叫人知道他的本事。
不过,张延心里也清楚,席云芝这个女人,虽然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温顺的像只绵羊,但内里却也是个厉害的,该退则退,该进也绝不退缩半步。
“真不巧,城北的王员外家办喜宴,跟我们订了八十只,说是要款待京中来的客人,从现在开始烤出来的鸡都是送去王员外家的,娘子们想吃,只得改日了。”
“……”
那客人一脸遗憾加无奈的走出了饭庄。
张延拿着炒勺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指着席云芝叫道:
“你丫脑子有病吧,哪儿来的什么王员外,等了十多天,终于来了个生意,你还给推出去了,谁像你这么做生意,还不亏的认不清家门啊,诶哟,真气死我了!”
席云芝也不生气,对他笑眯眯的瞥去一眼,张延顿时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叫他不由自主的咽下了还想再说的话,为了缓解被一个小姑娘的眼神吓到的尴尬,他轻咳了几声,摸着鼻头说道:
“就是……亏了。”
见席云芝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看,张延立刻又像生出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深吸一口气,又支吾了一句:
“我,我回去煮羊肉。”
便就灰溜溜的钻回了厨房,不是他耸,而是被那个女人笑眯眯的盯着,他就觉得头皮发麻,因为不知道她肚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绵里藏针这个词用在那个女人身上是再贴切不过了。
席云芝见张延回到了后厨,自己则回到了柜台后,她这么做当然有她的理由。
一家店开出来,就好像一个人初来乍到,若没有点传闻和噱头,谁会主意到你,做人又和做菜不同,做人低调些保平安,但做菜若是太低调了,就很容易被人湮没在无人问津的小巷子里。
正如老刘,他的羊肉堪称一绝,不臊不腻,口感极佳,只是大家普遍认为羊肉是膻的,又没有一个很好的为大众所接受的推广平台,所以,老刘的生意是失败的。
她接手之后,便不能重蹈老刘经营失败的路子。
一只鸡谁都买得起,也没有谁会因为吃不到一只鸡而去费心神,今天买了去吃,明天不想吃了,卖方拿不到主动权,这生意也就淡了。
今日不卖,便是为了日后制造噱头,人们吃进嘴里的是鸡,没什么特别,很容易忘,但若她能让人们把噱头都吃进心里,那今后她卖的便不是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