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我有点嫉妒。
他见我已经不哭了,摸摸我的小脑袋:“夜里凉,回去吧!”
“好……”我跪在码头上,对着牙叔消失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牙叔,你安心的去吧,你交代小九的事,小九一定会做到!希望你和曼妮姐成功会师后,能给我托个梦,或者让我看看你们,我……”我说不下去了。
只希望牙叔在这冰冷的水里,能够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归宿,我知道,人脸疮一旦反噬,牙叔很可能连灵魂都会消失,所以他才会选择自杀。
可世界上有上千种死法,他却选择了最凶的一种——死在水里。
人说,十个恶鬼都抵不上一个水鬼,说的就是水鬼的凶恶,或许,在人世间成为阴行翘楚的他,死后也想在阴间成为一个强大的灵体,这样才能保护好曼妮吧!
“走吧,他知道的。”奕看到我手上的红宝石戒指,很明显看出了什么,却一句话也没问。
我几步一回头,一直走到看不见码头的地方,终于安心地踏上前路。刚准备回家,就想到还有一件事没摆平呢!
“遭了!”
“怎么?”他也跟着我紧张起来,小心翼翼。
“我怎么把沈辰逸的事忘了呢!”
“沈辰逸……”他念着小哥哥的名字,就像阎王在生死蒲上点名,恶意满满。
“怎么?还在吃醋?”
“谁吃醋?”
“不吃醋,你干嘛发那个声明?”我故意撞了他一下。
他揉着心窝子:“心脏歪了。”
“什么?”
“到你那边去了。”
“我去,土味情话啊!”
他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怎么?不想做云河的女主人?”
“云河女主人,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第二大控股权,有多少钱?”
“你猜?”
“说说看。”
“其实,应该是全部控股权。”
“为什么?”
“我的就是你的,如果我死了,你是我妻子,将全权接管公司。”
或许是今天经历了太多,曼妮姐的死讯,牙叔在面前跳江,我对死这个字很反感,我真的不想、不想再有任何亲人、爱人、朋友死去。
死这个字,或许对有些人而言,就是字面意思,但在我眼里,却很重很重,足以将我压到谷底。
“能不能不说死?”我问他,刚刚风干的眼泪再度涌出:“如果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
毕竟,我是凡人一个,会老、会死、会轮回。
我开始正视这个问题,这是我必经的过程,而他却不用与我同步,真让人伤脑筋呢!
我想,以后我老了,40岁时,他还是20岁的样子,80岁时,他还是20岁的样子,快死的时候,他守在我的病床前,医生护士微笑着对我说:“奶奶,您的孙子真孝顺。”
而他一脸嗔怪:“什么奶奶,这是我老婆。”
别人一定认为我很有钱吧!能包养那么嫩的小白脸。
光是想想那画面,我就不忍直视。
更可况,我没有自信,不知道他能陪伴我多久,或许到我人老珠黄的那时,他就会离开了吧……
有一种伤感变成种子,在我身体里种下,我努力不去想,不去给它浇水、施肥,我告诉自己,别想太多,活在当下吧!
或许,到时候自动离开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