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没资格在我的面前提起我母亲的姓氏!”
恺撒捏紧了拳头,他现在真的很想给庞贝来上一拳。
有谁会在心爱的妻子去世的当天还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打扑克的?就连举行完弥撒后,他也匆匆离席去和某个超模交流生理知识,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脸提起自己的母亲,还说是心爱的妻子。
庞贝没有介意恺撒的话,而是微笑着看了一眼弗罗斯特和帕西,笑道:“嗯,这还是加图索家所有成员第一次齐全的会面呢。”
帕西也笑着点头附会庞贝的话,弗罗斯特则是叹了口气,而恺撒则是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加图索家从主家到分家,一共有多少人就连为加图索家呕心沥血的弗罗斯特都不清楚,而庞贝却说加图索家所有成员都来齐了!
一个最可能,却也最不可能的答桉萦绕在他的心头。
恺撒看了庞贝一眼,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只不过这样看上去会令无数女性感觉红鸾星动的笑容,在恺撒的眼里却有些令他恐惧。<huting.
几滴冷汗从他的两鬓落下,他几乎可以从庞贝脸上的笑意得出结论了。
庞贝杀光了其他所有加图索家成员,无论是主家一系还是分家一系,都死绝了,也就是说整个加图索家,姓加图索的只剩下他们四个了!
恺撒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结论实在是太令他感到震撼了。
他是不喜欢那些所谓的有血缘关系的亲族,恶心,虚伪,他从来不屑和这些人产生什么来往。尤其是在他母亲的那场葬礼上,那些人几乎是将一场由教皇亲自举行了弥撒的葬礼变成了一场欢庆派对。
他永远也会忘记自己在葬礼上使用言灵·镰鼬时听见的,那群混蛋在葬礼后于地下室举行的喧闹欢腾的圣餐,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场盛大的庆祝,庆祝他母亲的去世。
他们当时还不知道恺撒已经觉醒了言灵·镰鼬,以为把餐会的地点安排在地下室里再小心地掩上了沉重的隔音木门就可以无所顾忌,肆意狂欢。没想到常人看不见的镰鼬会从门缝中“滑”了进去,那么轻盈那么薄,就像纸剪的蝙蝠,掠过长长的走廊和微寒的夜色,飞进森严的教堂,飞过烛光的荆棘,趴在他的肩上,送来它刚刚捕获的猎物。
一句话,猎物是一句话。
那句发生在地下室中的对话在几秒后穿越不可思议的长距离来到男孩的耳边,“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会多愁善感一些,不过总会长大”。
而后这个黑影信使立刻扑动膜翼返回地下室,再去猎取新的话。
仅仅是一句话当然没什么意义,但很多句话组合起来就不一样了。
成千上万的镰鼬往来于地下室和教堂之间,它们坠落在男孩的肩上,密密麻麻地把整个地方遮蔽了,好像愤怒的马蜂把入侵者的身体整个铺满那样。
“你们准备火化她的尸体?”碰杯的声音。
“古尔薇格这个姓氏总算是结束了,就让一切都化为灰尽吧,明天火化。”澹然沉稳的男声。
“恺撒已经在那里趴了三天了,没关系么?”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会多愁善感一些,不过总会长大。”
“我觉得他还是很依恋母亲的,为了和那女人交流,他甚至学会了手语。”
“他要是号啕大哭我会觉得自然一些,可你注意他在葬礼上的表情了么?那可是他的母亲。”
“小孩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即便他有无与伦比的血统。可不用担心这些,每个奇怪的小孩都会长大。”
镰鼬们落在他的胳膊上,恭敬地曲着两腿和膜翼爬行,如奴隶在主人面前那样,把自己的猎物恭恭敬敬地送到他的耳边后再离去。
每个镰鼬都带回一句话或者一串笑声,于是奢华晚宴上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延迟几秒钟后复现在男孩的耳边,甚至那些男男女女的心跳声呼吸声,都被捕获送来。
如果有人能看见这些信使般的黑影,那将是至为震撼的一幕——辉煌的米兰大教堂此刻就如一个蝙蝠洞,黑色的影子来来去去如大潮,有些则在恺撒的头顶盘旋组成了巨大的黑色旋涡。
被黑影们遮蔽的恺撒静静地聆听,身旁伸展出成千上万的黑翼,神圣的教堂彷佛变作魔鬼祭所般的禁忌之地!
“在震怒之日
世界将化为灰尽,
大卫和西比曾这样预言。
当审判之日来临,
对一切严格地衡量,
世界会怎样战栗。”
恺撒的耳边忽然回荡起了当年葬礼上,那些人对他母亲死亡的庆祝,尖厉扭曲,此起彼伏。
那是《安魂弥撒曲》的第二节——《震怒之日》的歌词。
那如神威、火焰和雷霆般的高歌,不仅仅是写来哀伤的悼亡,同时也是审判的歌!
浑厚的男声,如如雷电穿行在漆黑的云层中,又像是末日降临的审判。千千万万的天使飞翔在天空中,高歌神的威能,白色的羽翼遮蔽天和地。
那是庞贝在高唱,他的发音经过最好的训练,兼着高亢和浑厚,吐出的每一声都是磅礴之音!
歌声戛然而止,庞贝正色看向恺撒:“如果我告诉你,他们都是促成你母亲死亡的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沾染了你母亲的鲜血,你会怎么想?”
除了已经去世的妻子和现在的诺诺,庞贝可以自信地说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其他人能比他更了解恺撒。恺撒或许是很想让那些在他母亲葬礼上庆祝的杂种们去死,但他并不会真的想杀死他们,也不会愿意看见自己替他动手。
“恺撒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这是恺撒的母亲对恺撒的评价,这样的善良承继自他的母亲,也是铭刻在他的骨子里,铭刻在他的基因里的。
“我会想……”
恺撒双目微眯,黄金童不自觉地点燃:“你这个老王八蛋为什么不给我留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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