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的林深瞥了一眼满脸倦色的小庞,摆摆手道:“去吧,此刻给她送去。”
小庞的眼睛一瞬便亮了起来,嘴上愉悦地应了声“是”。
“等等。”
已经从林深的寝房中走出了好一段路的小庞忽地就被林深叫住了。
“嘱咐芳仪帮她穿上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了你便拿回来,明日再让纺裳坊重做。”
“知道了。”小庞无奈地回道。
过了片刻,小庞两手空空地返回了。他虽耷拉着眼皮,但神情却是轻松的。
“大人,冬姑娘穿上分外合身。”
“是吗?那自然好。”林深的语气温和了不少,“对了,她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非常喜欢。”小庞的眼珠胡乱转了一通,嘴上却是一点儿也没含糊。
林深缓缓点了点头,思虑良久后对小庞开口说道:“以后每旬都要多派些人去置办采买事宜,要为冬姑娘时时备好衣物,给我备多少件,务必也给她备多少件。”
“还有,明日叫些匠人来修顿一下府门,门前的石墩换成更大一些的。”
“——还有,府里上上下下该缀饰的地方也都打扮了吧。”
林深回了回神,继续嘱咐着:“要稍微气派些,不能让人觉得从这府里出去的人是好欺负的。”
“以后你思虑着用人吧,注意匀派府卫,各院婢丁的人数也要相衡。”
“好了,你再去侧院一趟,代我吩咐芳仪,明日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让冬歌出府,如果不按我说的做,侧院的所有人都去和后院的人换职!”
林深不容置疑的语气和锐利的目光惊得小庞点头如捣蒜,嘴里怯怯地回道:“是,是……”
与此同时,冬歌正在镜子前叫苦连天。
铜镜跟前燃着一根巨大的蜡烛,小丫鬟将一根细针放在焰尖处燎来燎去。芳仪拿着花椒颗使劲蹭着冬歌的右耳垂,两个女婢各站在两旁抓着冬歌的双手,一个身形壮实的女婢则半蹲在冬歌身后一手抱着她的腰强迫她坐直在高凳上,一手紧箍着她的脖子。
冬歌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落,左边耳垂插着细针的小孔处的血珠子也是相似的情状。
“再坚持一下,姑娘,一会儿就好了。”芳仪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冬歌哇哇嚎着,手臂才一用力就被两个女婢按得更紧了些。
“我还没出嫁呢,为什么要给我扎耳朵眼?”冬歌哭得一抽一抽的,同时努力撑固着头,怕自己一动就会扯疼耳朵。
“好姑娘啊,你是南城人吧,怎地这样因循!”芳仪的手安歇了一瞬。
“你怎么知道我是南城人?”冬歌突然不哭了,她的小脸歪歪地映在铜镜里,一双眼因为吃惊而瞪得老大。
她记得自己从来没交代过来历。
“我可是咱院里最见多识广的,不像其他小姊妹们光凭姑娘的容貌就大惊小怪地叫喊着你是从天上来的。”芳仪的眼睛往冬歌耳朵旁欺得更近了些,“东城和京城早都不兴这个说法了,比你年幼就穿耳施珠的大有人在,而且不光是女子,东城花楼里伴舞的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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