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侧院,冬歌也在哀叹连连,与常德不同的是,她是坐在高墙上哀叹的。
墙外的正街上,一有人路过此处便会爆发一阵哄叹。经过的人都会朝坐在墙上的女子投去惊奇的目光,略微思忖到被女子坐在下面的应该是相府的侧墙,许多来往的人按捺住了驻足凝目的想法,只有几个人忘我地停下来盯着冬歌看了好一会儿才走开。
刚一出宫门,林深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察觉到林深半晌未跟上来,伍虞停下脚步,疑惑地回过头看他。
“我想先回一趟相府。”
林深总对那个野丫头不太放心,今日还特意没有让小庞在宫门外等候,不知道他和芳仪两个人能不能看得住冬歌。
“好啊,走。”伍虞答应得很是爽快。
他们不知道二人一同将要去往的地方此刻有多热闹。
相府侧院的高墙内,女婢们大叫着,男侍们搬来了三把长梯,有侍丁方一鼓足勇气准备爬上梯子,女婢们一波刺耳的高喊便将他吓得浑身的劲儿都用来打哆嗦了,再换一个人爬梯又是如此。
“大人怎么还不回来?”芳仪喊问小庞,“你快去宫里找找他吧!”
小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无奈地颤声回道:“我一个人进不了宫的,再说,这会儿我也不敢走啊,万一冬姑娘从这边掉下来了,我兴许能接住她……”
“这可如何是好!”芳仪急得直跺脚,“姑娘,姑娘,你听我说,快下来——”
小庞捂了捂耳,这些女婢实在是太吵了,只会乱声叫喊她们家姑娘,不知道省下这些气力说些有用的话,他和芳仪多次想说些劝言,总是才一出声就被淹没了。
“都闭嘴,其他人都闭嘴!”芳仪的嗓子已经哑了,仍有许多女婢在大声叫嚷。
一动未动了许久的冬歌突然伸了伸头,下一刻,女婢们的叫喊声更仓皇了。
就这样,侧院像一口正要把水煮到沸腾的锅,四起的声浪好似将空气冲推得咕咚个不停。
转眼,林深和伍虞已经走进了相府,等他们绕过前院时,两人的后背无端地窜上一股凉意。
走到院中了都没见着一个人,耳边还一直萦绕着嘈杂的声音,更怪异的是,那阵声音时远时近,时高时低,听起来就像在他们跟前,而且是很不寻常的声响。
静立了一会儿后,伍虞和林深面面相觑。
“你府上不会遭匪了吧?还是,被屠了?”伍虞惊恐地睁大了眼,要是早知道如此,他一定把宫卫和禁军全都带过来。
纵观眼下,他身边连一个能护驾的都没有。
伍虞还僵杵着,林深已经转头朝侧院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等等我。”四下望了望后,伍虞忐忑地跟了上去。
一个下人无意转头看到林深阴沉着一张脸站在侧院的洞门处,于是,一众下人叫喊的话渐渐过渡成了“大人回来了。”
不出片刻,侧院就安静了下来,望向林深的许多双眼里都透着无辜又无措的意味。
这时,墨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林深的身侧,众人看清来人后一齐跪了下去。
场面转换太快,伍虞突地觉得有些好笑。
“都散了吧。”林深淡淡开口。
芳仪急忙说道:“皇上,大人,姑娘她……”
“我看到了,都出去吧。”
“是。”一阵静默之后,大家陆续应了声。
芳仪不放心地看了眼高墙上那个置一切声响如未闻的人后便跟随众人一同走出了侧院。
荡着腿的冬歌上身轻轻晃着,头微微扬着,一副十足的悠闲览景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