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已身中数刀,周身都是血迹,眼见卫静姝没得生路,却还硬生生的撑着一口气,抓了围剿他的一人,就着颈脖对着脉搏咬下去。
那人惊叫连连,四书却跟个嗜血之人一般,狠吸了几口血,这才吐出来,将那人一脚踢开,正撞上那要夺卫静姝性命之人。
场面一度混乱,先头说话那人瞧不成样,眸色一沉,越发不耐道:“先杀了这小子。”
四书会武,卫静姝瞧着不过是个弱女子,杀了四书,卫静姝自然也逃不了。
几人皆没得异议,一窝蜂的将四书围得水泄不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刀刀见血,瞧着甚是骇人。
四书年纪不大,功夫同脑子都不如初十,可委实是个忠心之人,自个都命不保了,却还扯着嗓子冲卫静姝喊:“快走。”
卫静姝前世见过卫家人命丧断头台,见过姐姐毒酒穿肠肚,也见过大火焚自身。
可瞧着四书这般为着自个被捅成血窟窿,依旧不能坦然,面色苍白如纸,只觉周身发冷,从头凉到脚底。
她晓得自个这会最明智的法子就是拔腿就跑,哪怕四书真的丢了性命,也不至于白丢。
可双腿发软,整个人发颤,又哪儿走得动。
如今李君澈的人马尚未到,知晓再过得一会子,卫静姝必然就是一具尸体了。
卫静姝一死,李君淳不用脏了手便也全了心中所想,只他策马行出老远,面上也丝毫不见欢喜。
双手拽紧缰绳,面沉入水,心里却是又慌又乱。
他望卫静姝死,望她死得干净,这般便不用搅乱他心中一汪平静湖水。
李君淳强迫自己不要多想,甩着马鞭更加跑得快。
林子里昏暗,空气中也带着一股子潮湿气儿,李君淳一路跑出林子,叫那强烈的太阳光一照,刺得眼眸都睁不开,整个人头脑发晕。
一颗心也跳得越发快,他忍不住咒骂一声,真个又调转马头,往林子深处去。
座下马匹比之方才更是跑得快,恨不得立时便能飞回去。
他是厌恶自个的,卫静姝那样一个女子,半点同贤惠温柔都沾染不上,死了便死了,左右他不过见死不救,得李君澈骂一顿打一顿便是了。
可偏生他还就忍不下这个心。
李君淳策马赶到之时,四书已经如同血人一般,他跪着以一个极痛苦的姿势将脑袋挨在泥土地上,不知生死。
方才六人还余四人,其他二人一躺一趴在地,皆是生死未明。
卫静姝身上沾染了许多血迹,不知是她自个的,还是别个的,手里拽着一把捡起的短剑,眸中满是凶狠之气。
那四个大汉,许是在她手里吃了点亏,也不敢随意上前,却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其中一人吐得一口唾沫,操着粗口骂道:“臭娘们,信不信老子将你先杀后污了。”
那人一语将落,马鞭便带着破风之声卷着他的颈脖,众人还不及瞧清,便只听得一声脆响,那人立时断了气。
其余三人见李君淳去而复返,不由得满面惊愕,又见同伴被他如此杀害,一时间又惊又惧。
李君淳跳下马背,面色阴寒,目光在那三人面上掠过,沉声质问:“是谁指使你们的?”
又道:“说的话便留个全尸,若是不说,全剁了喂狗。”
那三人面面相觑,却也未叫李君淳吓唬到,总归他们这等人干的便是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活计。
三人眼神交汇一番,也不同李君淳交手,反而迅速更猛的朝卫静姝扑去。
卫静姝平素虽喜欢骑马射箭,可到底连花拳绣腿也没得两招,叫这三人反扑过来,连招架的能力都没得,只惊叫连连。
李君淳面色铁青,眸子一低瞧见泥土地上的短剑,抬脚踢去,就见短剑飞出,直直插入其中一大汉的后背。
这一剑直插心脏,那人连缓口气的功夫都没得,便立时没了气息。
李君淳上前两步,将短剑从那人身上拔出,脚下迅速,手上短剑飞舞,不多时便将那两人逼退,护在卫静姝跟前。
卫静姝被吓得不轻,一手紧着衣衫,一手拽紧短剑,看着站在眼前的李君淳没有半分感激,更多的是憎恨。
雍靖王府世代子孙皆自小习武,李君淳又是在雍靖王李建同身边长大,功夫上头虽略逊李君澈,可要对付这么几个不入流的东西,却也不是问题。
手中短剑翻飞,一招一式皆毫不留情,那两大汉又是经过一番折腾之人,体力早不如方才,纵使两人合力也不过片刻就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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